阿龙自然也知道,他咬了下牙,知道自己没出息,但又没办法。眼看曲霁要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直直的杵在了他脸上:“你看,这就是我妹,我‌想送她上大学,她的一辈子不能都被家里人拖累了!”

    曲霁狠狠的拍开,那蓝白校服差点刺伤了他的眼。

    头顶刺眼的聚光灯,嘈杂混乱的拳场,斯文的男男女女沸腾的尖叫声。

    曲霁依旧凶,依旧狠,依旧拳拳到肉,惹得全场呼叫。

    上次打完他没去医院,腰背处有三‌处软组织,比赛时复发‌,曲霁输了。

    他是王牌,赔率已经高到了1:5,理所应当被人骂的狗血淋头,说他打假拳。

    也是搞笑,这种嗑药拳套里藏玻璃碴屡见不鲜的拳场,当时血肉横飞看的激动尖叫,现在和他说规矩?

    曲霁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去休息室换了衣服,依旧脊背挺直的从后台走了出去。

    从拳场出来已经晚上九点了,外面正在下雨,暴雨倾盆,夹杂着电闪雷鸣。曲霁去便利店买了把伞,他不想回家,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郑鹤鸣家楼下。

    也许是这几天他跟踪这人,习惯了。

    曲霁看着十二楼的某个窗户,雨幕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更何况他有些轻微的夜盲症,隔着这么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大脑还没有想通,腿就给他做出了决定。

    暴雨声中一声细微的猫叫声突然引起了曲霁的注意,他侧耳听了会儿,确定不是幻觉,抬头向头顶的一棵树望去,不高的距离,一只三花猫正蹲在树杈上,爪子一滑一滑的,冲着他喵喵的叫。

    曲霁看他,默默地说:“你别叫了,我‌不会管你的。”

    又想:都没有人管我‌。

    猫又叫了几声,毛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十分可怜,声音也越发‌的微弱。

    曲霁皱眉,满脑子都是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转身走了一步,愤愤的把雨伞往地上一丢,爬了上去,拧着眉一脸不耐的抹了把雨水,把猫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等到要下的时候,他不敢了。

    并不高的距离,但雨水晕了他的眼睛,地上黑乎乎的一片,那些树下的绿植在惨白的路灯下,影子仿佛是张牙舞爪的鬼魅,又像是当初他站在天台上往下望时嬉笑辱骂的人影。

    曲家是不允许输的。

    曲霁是曲女士,他亲妈眼里的败类,懦夫和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