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澈步子一顿,再次转身,朝着老皇帝躬身作揖。

    ——

    天牢内。

    夏藜一身囚服靠着冰冷的墙壁枯坐一夜,初秋的晨光从天牢窗子的一角照射进来,带给她一丝温暖。

    这里是天牢的顶层,只关了她一个人,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天牢窗口外,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没多久,又扑棱棱的震动翅膀,飞走了,好像从没飞回来过。

    天牢的房门被人打开,她的眸子立刻睁大,闪现一片希望的光芒,站了起来,扑到了牢门面前,望着来人,眼皮瞬间耷拉下来。

    来的人不是公良澈,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紫色锦袍拖地而来,长发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支步摇,略施粉黛,朝着她走了过来,唇角带笑,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藏在她眼角的一丝鱼尾纹,

    “你,就是那个在村子里救了澈儿的村姑?”

    女子拿着帕子捂住了口鼻,站在了距离夏藜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才把帕子拿了下来,冷声问道。

    “大胆!见到了良妃娘娘,还不跪拜?”

    女子身边的大宫女上前怒斥。

    夏藜规矩行了大礼,准备起身的时候,头顶又传来了大宫女不屑的声音。

    “让你起来了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娘娘没发话,你就跪着!”

    夏藜跪在地上,没敢说话,继续保持跪着的姿势。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只听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抬起你的脸,给本宫仔细瞧瞧。”

    夏藜犹豫了片刻,挺直了腰背,抬起了头,朝着女子看了过去。

    宫中的良妃娘娘,自始至终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审视,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看了片刻,说道。

    “澈儿的眼光恪真毒辣,没想到,找的女人也是如我这做母妃的一般,傻里傻气的,又天真又无知,偏偏脾气还挺犟,认死理。”

    夏藜跪在地上,没出声。

    “本宫原本只是宫中一名默默无闻的宫女,无权无势,有幸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和宠爱,可,你知道吗?澈儿之前,本宫已经丢了三个孩子,都是血淋淋的肉,胎死腹中。”

    “本宫是拼了整条命,这才生下了他,我们母子如今一切的荣华都是靠着他一次次出生入死所立下的战功换来的。和他相处一年多,想必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上遍布伤痕,从未好好享受过一日的安宁。”

    “宫中生存不易,不适合你这种脑子单纯的女人,本宫不想澈儿为了你这个女人失去一切,下半辈子过得生不如死,没有你,就算他不做皇帝,也无人能将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