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就这样接受自己的无能和失败,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又一场意外到来时,再一次屈服于不可战胜的敌人,不可战胜的命运。到那时候,她所失去的又会是什么呢?九条九月一向是个贪心的人。她想要的东西,绝不可能放手让别人夺走,她打算完成的事,不论费尽多少心机都一定要做到。如果那条既定的道路也无法保证结局的完满,那便不要再为此束手束脚。箭她必须获得足够的力量来把握自己的命运。哪怕失败就代表着死亡也一样。海风吹拂起散乱的发丝,挡住了九条九月眼前的视线。她转身,打算迎着月光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却发现周围的暮色不知何时已经不再那般深沉。依旧幽暗的海面上,天空处的深蓝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退去,接着混入了柔和的粉红与橙丝。这些温暖的色调像丝绸般在天空与倒映的海面渐渐展开,在即将铺满整个天际时,海平面的边缘突然升起一道耀眼的金光。天亮了。空条承太郎先生。特地到美国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空条承太郎垂下碧绿色的眼睛,问出了那个她已经回答过一遍的熟悉问题。请你把箭借给我。这次,九条九月迎着他的目光,坚定而郑重的将这句话说出口。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么,试着来说服我吧。空条承太郎张开手掌,掌心处静静卧着那只金色的箭:只要你能够说服我,我就会将箭交给你。您一定会把箭交给我。她毫不回避的直视着他的双眼,无比笃定地对他说:您知道我的昨日重现能够完美的预知将会在一天以后发生的事情。而我眼中所看到的,是那个我最终得偿所愿的未来。空条承太郎没有言语,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翠绿眼睛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然后,在沉默到九条九月以为他就要开口拒绝时,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哪怕转瞬即逝,但那的确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微笑。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他压低了自己的帽子:后果就由你自己来承担吧。耍小聪明的后辈。石质的箭头很精巧,也很轻,九条九月将这枚小小的箭头握在手中,感觉自己的手似乎正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这就是箭。她又想起了空条承太郎的话。不要去苛求一定得到满意的结果吗?九条九月稳住手,毫不犹豫地将箭扎进自己的手臂。但她偏要苛求。眼前一片漆黑。 如同在冰冷黑暗的海水中下沉,空气连同灵魂都一起被挤压出去的窒息。难受到九条九月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很可惜,你没有觉醒另一个能力的资质。】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命运赋予你的已经足够多了出众的能力,灵活的大脑,光明的前程,如果你没有贪心地奢求不该有的力量,原本可以按部就班的活下去。】开什么玩笑,如果我都没有资质,那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觉醒?【信念与勇气。】【而非自我与贪婪。】九条九月醒了过来。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现在似乎还在空条承太郎的家里。对了,替身。她立刻召唤出了昨日重现,然而和那段梦一般的对话一样,它无论是外形还是能力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失败了。她没有死亡,却也没能觉醒出其他任何新的能力。九条九月紧紧抓住身下发皱的衣摆。她抱着必死的信念用箭刺穿自己的手,却只换来了这种可笑的结局。九条九月翻转手腕,盯着自己之前被箭刺中的地方,那处不大的伤口早就不再流血,应该很快就可以愈合了。躺着发了一会呆后,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那面隔绝光线的厚重窗帘。九月,醒了吗?旁边房间的空条承太郎似乎到了她走路的动静,很快过来敲响了房门。嗯。她随口应道。天光明媚,窗外的海面反射过来的阳光也异常灿烂,然而九条九月面对着推门进来的空条承太郎却实在无法扯出笑脸。感谢您的收留,承太郎先生,抱歉浪费了您这么多时间。看到她黯然脸色的空条承太郎已经猜到了结果。至少你还活着。九条九月再度回到了日本。虽然箭没有作用,但是说不定哪一天我又自然觉醒了。她对发来关心问询的仗助笑着回复。然而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她不觉得自己欠缺资质,然而她所预想的能力觉醒的的确确没有发生。我连大话都跟降谷那家伙放完了,结果居然没能兑现。她靠在公寓的窗台边看着天上的星星,这种又在某种事上低他一头的感觉也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