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

    他们听见对面敲键盘,点鼠标的声音,郁言在加班。

    “不是,”谢寻催促,“你赶紧来接我,我脑子里晕乎着呢,难受,就怕打错车。”

    啪,嘟——

    郁言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谢寻一抬头,三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他。谢寻脸红脖子粗,再没有谢少爷的慵懒随性优雅作派,他上头了,接着打郁言电话。

    郁言再没接过,每回漫长的嘟嘟声后,都是友好但冰冷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郁言挂了谢寻起码二十通电话。

    裴清似笑非笑,王嘉一脸不忍卒视,袁枚摇头叹气,拍了拍谢寻肩膀。

    谢寻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在老情敌面前,绝不能丢份儿。他很生气,郁言怎么能这样,当着兄弟面给他难堪,平时小两口闹腾就算了,当着外人面,也这样挂他电话的?!

    打到第三十通,终于接了。郁言听上去有些疲惫,他不再敲键盘,而是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寻张了张嘴,心口堵得慌,他想说点啥,可他生气,他还喝了酒,就上头。郁言压根不爱他,郁言心里没有他,郁言就是个掉钱眼里的渣男王八蛋!

    “离婚!”谢寻拍案而起,脖子上青筋都粗粗地绷起来,他咆哮:“郁言,老子要跟你离婚!——”

    袁枚张大嘴,王嘉下巴掉在地上,裴清优雅而矜持地鼓掌。

    话刚出口,谢寻立刻就后悔了。那不行,那咋能离呢,那是他追了两年的郁言,他们都结婚三年了。不对,人家郁言根本看不上他啊。

    郁言只是看上了他的钱。谢大爷心里还没棵B树么,要不是那几张黑卡,郁言能答应他?郁言疯了还差不多!

    离婚算了。

    酒精烧坏脑子,谢寻坐回沙发里,仰头望天,另一手轻轻揉捏眉心。

    郁言是遨游九天的鸟儿,谢寻以婚姻为筹码,将他禁锢在笼子里。或许三年前结婚的时候,谢寻就应该想到,自由的鸟,怎会臣服于囚笼。

    总有一天,他是要放开郁言的。只是这一天,未免来得猝不及防。

    电话那头没了声儿,只有平缓而漫长的呼吸。

    谢寻烦躁:“郁言,吭个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