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亲卫不解,“素闻侯府夫人慈爱无双,那六姑娘即便疯了,又怎让她住这种地方?”

    不待人回答,尸身被挪开,只见一条长长的地洞直通永宁侯府外。

    算上眼前的女尸,还差一人,那人定是顺此地洞逃了。

    “搜,绝不能让人跑了!”张邱一声令下,顷刻之间,成百上千的兵马出现在上京城,惹得人心惶惶。

    南怀意暗道糟了,她未曾料到追兵来得如此迅猛,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方才被热火熏烤的脸亦由红转白。

    疾走间听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永宁侯一家乐善好施,常施粥赠药,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兄台有所不知,所谓的善举不过是做戏,只有这样才能瞒天过海。他们这样的人,狡猾着呢!”

    “那嫡小姐才情品貌皆是一等一的好,如今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要说可惜,那才回府的六小姐才是命苦,自幼被养在外边,好好的一个人,回府不到半载就疯了。早知如此,倒不如不回来,指不定还能捡条命”

    “她那是自作孽,人疯疯癫癫就算了,还尊卑不分,妄图谋害嫡女,这才被大夫人关了起来”

    南怀意对此满心不屑,那大夫人为了名正言顺地将她囚禁在后院,竟到处编排她疯癫失智,将其囚于扶风院是迫不得已。

    如今大夫人已故,永宁侯府已化为灰烬,她再无心纠结这些前尘旧事。南怀意两眼盯着城门,心一颤,此刻城门处已有重兵把守,过往车辆行人一一排队待查。

    见长队中有一镶金嵌玉的马车正朝城门处徐徐前行,两队士兵在前方为其开路,南怀意心一横,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车内传来的声音如敲金叩玉,“今儿个怎么了,这般热闹?莫非是知道本王挂帅亲征,都来为我送行?”马车里的傅行舟用折扇掀开轿帘。

    他今日着月白色缎袍,腰间系着一条绣有祥云的玉带。青丝由白玉簪高高束起,手中拿着把折扇纳凉降暑。

    车旁的老太监闻声躬身回道“王爷,瞧着像是在寻人,老奴听说有人从永宁侯府逃了。”

    傅行舟挑眉,“逃了?死到临头还不肯认命?”

    他随意瞥了车外一眼,笑道:“若非永宁侯闹这一出,本王此刻应在府上吃香喝辣,也用不着去中都那破地方受罪。”

    言毕,他漫不经心的放下车帘,半躺在榻,姿态十分闲雅。

    “王爷所言极是,永宁侯判国通敌,罪该万死。陛下没诛他九族已是格外开恩,不知是谁胆大包天,竟敢抗旨私逃。”

    傅行舟微微阖眼,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道:“李公公且回吧,待我凯旋,邀你一道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