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秐升把视线落回了阿九脸上。

    “娘子,此书对郎君至关重要,昨夜郎君还翻看至未时……您好歹招呼一声,这我还以为府里招了贼。”阿九拍了拍胸口。

    “我实在不知,是我闷坏了,要琥珀拿几本书给我看的,你替我与郎君致歉。”虞秐升把书递给琥珀。

    琥珀不敢抬头,飞速塞到了阿九怀里。

    阿九夹着书叉手,这才提溜着赶紧跑了出去。

    琥珀缩着身退至虞秐升身边。

    虞秐升笑着摇了摇头,身子微往后仰了,让背脊靠在软枕更舒服些。

    她这骨头再躺下去,怕是要废了。

    阿九夹着书,他小步走过廊下,廊下落了许多的银杏叶子,踩至上头软靴便会发出生涩的声响,平时察觉不出来,唯独停了几步,才能触到这种久违质感。

    这种感觉至廊下脱了鞋袜进书房时,掀起暖帘才能明显察觉到方才的不适。

    屋子里没有点熏香,也未用炭,只能看到那铜暖炉冷着身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矮几前,少年低着头,正翻看着重重卷宗。

    他微微皱着眉,沉浸公务笔墨时,身上的寒冽气则会愈发分明些,看着与安西那些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愈像。

    他家郎君生的皮相是众多皇子中最好的,偏这性子却冷涩得很,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总觉避人千里之外,去了安西后愈烈。

    郎君自幼受的苦多,并不是外头看着皇家儿郎过着鲜花着锦的日子,实则备受煎熬。

    他心忧,却知晓,自己也无能为力。

    但娘子不同,娘子是郎君的妻子,有些事,或许娘子可以来做。

    “郎君,书找到了。”阿九躬着身把书低了过去。

    褚珩看了眼那书。

    “是娘子想看书,所以才从书房让琥珀拿了的……”阿九小声解释道,瞥了眼褚珩的表情,褚珩的笔未停。

    “娘子也非故意,想来是这些日子一直窝在府里憋坏了。”阿九继续言。

    “前些日子我听说,娘子着琥珀将她当年的嫁妆都清点了一遍,又重新安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