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袁侍郎这一误入就误入拂烟楼专供大客走的后门。那后门隐蔽得就连本官都找了许久,未想袁侍郎竟有此等本事,何不到我大理寺任职,往后本官若寻不到嫌犯躲藏之地就委派您去误打误撞,想来一些奇案悬案很快就能因您而得以侦破。”

    此番语调毫无起伏的阴阳怪气让袁缤哑口无言,他根本没法反驳,否则他该如何凭空出现在拂烟楼?靠易容吗。

    见他不言语,周霖又轻描淡写道:“也罢,本官不为难袁侍郎,便先削去您三根手指,如若袁侍郎能忍住不招供,本官就信侍郎无辜。来人,上刑具。”

    门外侯着的云峥闻令入内,从木匣中取出一个个刑具,并将刑具置于屋内桌上,同时为袁缤热切介绍。

    “袁大人您看,这是刮皮刀,一般我们扒皮的时候就用此物,此物刮皮刮得干净,就是疼了些,您得忍一忍。

    这是拔甲钳,眨眼间就能拔下您的指甲还不会碎。

    而这则是重头戏要用的削肉刀,刀片很薄,能将您一根手指的肉削下,嗯——三四十片应是无问题。

    最后再用断骨剪将您的骨头一断,您这根手指便算是削干净了。

    请您放心,我定让您眼瞧着您的手指被削完,不会有缺肉少骨的情况发生。”

    他说得何其轻松,仿佛在介绍美味佳肴,可袁缤却是越听脸色越青,又身体发颤不止,乃至股间湿润一片。

    待云峥说完,周霖面无表情道:“上刑,记得客气些,请袁侍郎自行选择要削断的手指。若侍郎舍不得,记得把皮肉骨血给侍郎留好,本官也可帮侍郎做几份肉干,以便侍郎妥善保存。”

    言罢,周霖转身欲走,云峥则拿起刮皮刀靠近袁缤。

    这副可怖光景终于让袁缤彻底丢了胆,他忙不迭磕头求饶,供认不讳。

    据袁缤供认,他之所以杀老臭是因为坐牢的老臭托人捎口信要求见他,并在会面之后以“将兵部侍郎毁坏婚约的真相公之于众,让世人皆知他袁缤前未婚之妻乃拂烟楼娼.妓”这一丑事相要挟,让他拿钱消灾。

    袁缤原本是打算拿钱了事,但因为相好男倌柳的话改变了主意。

    男倌柳说:“老臭此人颇是无赖,一旦被他抓到把柄,那就得被他讹上一辈子。对付这样的混账东西,拿钱是买通不得的,得彻底让他说不了话。”

    于是袁缤就伙同男倌柳设局谋杀老臭,他先是给男倌柳一金,让他去买老臭提前出狱。接着利诱老臭到拂烟楼废屋,灌醉他。随后袁缤潜入废屋,用男倌柳提前备好的屠刀砍了老臭的头。最后再由男倌柳找人扮成猪头屠夫,以此混淆视听,祸水东引。

    自然为了不被男倌柳出卖,袁缤让男倌柳给老臭弄一些伤,这样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在杀人之前,袁缤认出那废屋正是当年他最后见到罗淑的地方,他想着那里可能残留和他有关的东西。于是翻找一番,还真找到他当年送给罗淑的定情信物,即是原本放在木匣中的簪子。

    袁缤不想大理寺或刑部通过簪子找到他的头上,于是拿走簪子,不料弄巧成拙,这簪子最终成了他犯罪的铁证。

    至于簪子在何处,袁缤竟是随身携带。他说他没有找到机会毁掉此物,但实际是否如此恐怕就连袁缤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在他那乌黑的心底深藏着一抹对罗淑的愧疚,然伊人早已成枯骨,袁缤也必须为其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盯着他画完押,周霖打算一鼓作气将另外两人一并审了,却不想袁缤甚是没骨气,居然抱着他的腿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