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看了片刻,眸光微闪,“离丫头可读过什么书?”

    晏离非道,“父亲原本请了先生教导,但离非身子不争气,学了几日便也罢了,只是长年撰抄经文,才识得几个。”

    容芷细细翻看,见那卷经文头几页鬼画桃符,到了后面字迹渐渐工整许多,虽有些拙劣,倒也马马虎虎,与晏离非所言不离十。

    她敛了目光,放下卷纸,摆手道,“既是丫头一番心意,便拿去佛堂烧了罢。”说着,似是突然想起一般,倾着身子冲下首坐着的那人道,“这丫头倒是个潜心向佛的,陈夫人觉得如何?”

    晏离非眉梢一抬,这才看见容芷下首坐了个着暗红对襟锦袄的妇人,因着坐在暗处,又有一人高的青瓷花瓶挡着,故而进来的时候一时没看见。

    那妇人闪着一双精明的眼,直勾勾的上下打量晏离非,倒像是老鸨在挑着人牙子手里的丫头,叫人浑身不舒服。

    “大小姐这般抄经奉母的孝行,真真是感天动地!想来必定是个福泽深厚荫及后人的,况且看着性子就贤静淑惠,与隋庆伯世子再般配不过了。”

    晏离非眼皮子一跳,敢情这夫人就是来做媒的,听这话的意思,她进来之前,她那便宜母亲就将婚事谈得七七八八了。

    她垂着脸,似是有些娇羞,“离非好不容易痊愈回府,还想多侍奉母亲几年,以报答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