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与普通的世家贵女毫无差别,吟诗作画,伤春悲秋,文静淡雅,何时如此大胆?

    他第一次察觉自己对她这个正妻的认知过于流于表面,心没由来一慌。

    “从前便会了。”

    许舟月嗓音漫不经心又裹挟着不易察觉的沧桑,平静的目视尽头处阴森的山顶。

    谢渊蓦然想起他的正妻从小流离在外,独自在乡下长大,吃尽苦头,这捕蛇的能力想必也是为了讨生活习的吧。

    他凝视许舟月沉静的侧颜,见她神色自若,满不在乎的模样,心尖倏然一阵疼,想将许舟月拥入怀中,但却不敢,只能木然地将衔玉挂在腰间。

    “李玉娘之事,多谢世子了。”

    短暂沉寂过后,许舟月淡淡提起。

    她白日问过邵辉李玉娘被安置在何处,知谢渊将李玉娘偷偷安排与他夫君见面,现妥善地歇在在郊外的村中,让她能在近处看着自己夫君。

    起初她还有些讶异,但随即想到谢渊爱憎分明,不喜牵扯他人,照顾下李玉娘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谢渊指尖微动,顿了顿,试探地道:“你是我妻,帮你是应该的。”

    夜风徐徐,将谢渊的声音送进许舟月耳中,她面上淡淡应到,心中微微讶异,刻意压制的某种情绪涌上来,脑子里浮现出,成婚之后谢渊与她相处的画面,一幕幕,无比清晰。

    诚然这世谢渊对她好上许多,但前世的飞蛾扑火让她怕极了,很难再敢相信这一切了。

    她鼻间微酸,伸手极其执拗地梳理被吹乱的发丝,像是在理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一般。

    这些不过是小恩小惠,连谢渊的不放在心上,莫要在犯贱了!

    沉默良久,她发丝才顺从地别在耳后,心绪也渐渐恢复平静,细小的涟漪也被她刻意忽略。

    这是谢渊今晚第二次忍受冷淡,偏头看着许舟月低着头,似乎有些倦意,便将不满的话咽了下去,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来披在她身上。

    猝不及防的暖意,许舟月一怔。

    “披着!别着凉了,到时候本世子可不好带你回去。”

    漫不经心语气让许舟月又是一阵莫名其妙,她可没说不要。

    这荒郊野外的,当个垫子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