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那个nV人,是在我的国中毕业音乐会上。当时母亲仍在国外工作,所以理所当然缺席了我的音乐会。父亲来是来了,却带了一个我未曾见过的nV人出席。她的名字叫何纭,据父亲所言,她俩是在职场上认识的,似乎是父亲公司底下的某个小职员。虽然年纪超过三十来岁,但她的相貌以及给人的感觉都b实际年龄来得更为年轻。身形略为娇小的她,有着十分甜美动听的嗓音,是那种任人都会觉得可Ai、讨喜的模样。说起漂亮,她确实是有几分姿sE,但b起母亲,还是相差太多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穿一袭白sE的连身洋装,这浮夸的服装款式与佩饰单品,对於学校所举办的音乐会而言实在是过於突兀,以至於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不怎麽好。「你就是谷微吧,刚刚你的演出真是出彩,真不愧是谷墨先生的nV儿!」「对了,我叫做何纭,请多指教!」她对着刚结束演出的我如此说道。才刚见面就拉住我的手,表现出尽可能善意的笑容,说着那种奉承、讨好父亲的话,我完全喜欢不起来,甚至到有些厌恶的程度。而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她的这句「请多指教」是什麽意思。一周後,她跟着父亲来到了家里,父亲这才告诉我,他打算跟母亲离婚,并与那个名叫何纭的nV人再婚。听到这话的我顿时感到不知所措,还没缓过神来,那nV人就像上回初见时的那样牵住我的手。「请多指教啦!」她如此开口道。我看着那双牵着我的手,一语不发。只见眼前的他们热络地畅谈起未来的生活,那还是我第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见那样明媚的笑容。那天以後,我便时常在家里看见那nV人的身影,就像要完全取代母亲那样,她把原本属於我与父母的家彻底改造了遍。她丢了我童年时期最喜欢的故事集,我忍了;她将我平时练琴的房间改成了储物间,我忍了;她偷偷藏起了家中每张含有母亲身影的相片,我也忍了。但她在未告知我的情况下,擅自解雇了从小时常来家中做饭、打理家务,以及照顾我的褓姆———潘阿姨时,我罕见地发了一次脾气。在父母都忙於工作的日子里,我见到潘阿姨的时间甚至b住在一起的父亲还要来得多,她对我来说早已不单单只是褓姆的职位,更是陪伴我长大的家人。而如今那nV人却轻易地将潘阿姨辞退,当我质问她为什麽这麽做时,她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着「今後就由我来维持家中的清洁,晚饭也由我来做,自然而然就没有留着褓姆的必要了。」她擅自践踏着这个家中原本生活里的一切,我已然尽我所能地去忍让,但这一次我真的忍不了。我大肆发泄着情绪,那些关於生活的不满以及她的擅作主张。但我明白这些反抗终是於事无补———父母已经着手处理离婚官司的事,一切早已没有挽回的余地。宣泄着这些长期积累的不满情绪,我未曾奢望有人能够理解,只希望自己至少能够感到轻松一些。却没想到,率先迎来的却是父亲无情的巴掌——「给我向何纭道歉!」一声怒吼传入耳畔,紧接着的是一段无声的静默。我拿起自己的琴盒以及书包,愤怒地冲向大门。「谷微!」父亲言语间满是愤怒。我转身看向他们,语气毫无波澜地说「这个家,我是不会再回来了。」我离开了那个家,那个早已失去任何一丝温存的家中。看着那封来自父亲的简讯,谷微始终面无表情。她将手机关上,看着窗外逐渐灰蒙的景sE。「…真希望快点下雨啊。」谷微如此说着,脑中再度浮现那名少年的身影。学生会办公室里,顾亦恒和范薰语正在整理杂物——「那个让我来搬吧。」顾亦恒看向一旁放在地上的箱子。「啊…好的。」他身旁的nV孩——范薰语点了点头。「这箱杂物是之前还在当g部时留下的,真怀念啊。」顾亦恒将箱子搬到桌上,把玩起里头的物品。「就是啊。」范薰语也笑着拿起其中一件来看。「你看,这张宣传海报还是你画的呢,画得真好。幸好你当初愿意加入学生会,这一年真的帮了大忙。」顾亦恒拾起一张海报,笑着对她说。「这也没什麽,毕竟我只会画画嘛。」范薰语羞涩地回应。「对了,後来你申请哪些大学啊?我记得你要念美术系对吧?」顾亦恒好奇地询问。「是啊,有申请了曦江、东雁、瑞和还有…纽l……。」范薰语有些结巴地回应。「…纽l?该不会是纽l艺术大学吧?」「嗯…不过只是想说申请看看,上的机率很小啦!」范薰语像在掩饰些什麽,语气有些不自然。「怎麽会?我觉得很适合你。」「诶?」范薰语惊讶於他异常肯定的语气,内心顿时感到有些欣喜。「不过这样一来就要出国,看来要分隔两地了呢。」顾亦恒眼神闪过一丝失落。范薰语听到这番话,心跳不禁意加快了许多。「…也不一定啦,还不知道录取结果如何,我也还没下定决心是否要去国外念书,反正一切还有很多未知数啦……。」范薰语面sE微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男孩脸上的表情。「也是,但无论你做什麽选择,我都支持你。」顾亦恒笑着回应。「谢谢……。不过…你的第一志愿是曦江吧?而且还是法律系,真厉害!」范薰语红着脸开口。「说什麽呢?跟你b起来,我的志愿就无聊多了。」顾亦恒有些无奈地笑着。「真羡慕你们,都有自己专JiNg的兴趣。」顾亦恒无意地说着这番话。「…你们?」范薰语重复着刚刚他说的话。「…啊啊…抱歉,我说的是你啦,哈哈。」顾亦恒顿了一下,随即尴尬地圆场。「…我们快走吧,要上课了。」顾亦恒搬着那箱杂物,快步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看着走远的顾亦恒,范薰语独自留在原地。她的表情b起刚刚的畅谈,明显失落了许多,口中喃喃自语着「…她们?…指的是…那nV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