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家一损俱损

    苏朝颜让老李去给苏淮通报，说自己遇刺重伤。于是苏家大小姐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进府的。苏朝颜“虚弱地”躺在塌上，等到下人都退干净时，她从床上起来，神态严肃地看着苏淮。“父亲，前有宫宴陷害，后有当街刺杀，是冲女儿来的，还是冲您来的？”苏淮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女儿好端端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到惊讶再到神色如常。“朝颜，你身体不好，不用管这些，为父会多增派……”“父亲！”苏朝颜打断了他，“苏家一损俱损。”“如果您真的不想告诉我，那麻烦您答应我一件事。”当日，苏淮同意了苏朝颜下令封锁听雪阁，除了府上的大夫外，任何人不得进出。隔日，苏家大小姐遇刺的消息在京城中不胫而走。御书房“你还知道来！朕以为你在‘绮梦阁’的温香软玉里泡着，都忘了自己有个爹了！”正在批奏折的英帝终于见到了自己俩月没见的儿子，气得喝了一口茶，张口就骂。“父皇消消气，儿子怎么可能忘了您，毕竟俸禄还得指望您发。”叶知瑜一点没怕，绽开了一个比外头阳光还灿烂的笑。“你……”英帝又要骂。叶知瑜打断了他施法，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秦廷敬的夫人已经招供，交代了秦廷敬常有来往的人员名单和往来次数。”秦廷敬，刑部侍郎，此人一向处事圆滑，官场风评很好。年前他被人举报贪腐白银九十万两，拒不承认，三司会审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是英帝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就派了这个没有党派的儿子去秘密调查。“这名单中还有去年因为贪腐被斩了的吏部侍郎陈同。”陈同贪腐合计三百万两白银，主要是人员升迁送的礼，当时咬下了官员十几人，却并没有提供秦廷敬相关的证据。要么是秦廷敬的夫人在说谎，要么是陈同有意在保秦廷敬。“查，继续查！”英帝沉吟片刻，肃声说道。“哼！算你有点用，不然直接给你拉到午门去打！”英帝看着面前没心没肺的儿子就来气。这些日子弹劾叶知瑜的折子都要堆成小山了，流连青楼，横行霸道……别说了，他头疼。“就该给你娶个王妃管管你，前几日的宫宴为何不来？”叶知瑜一听英帝又要给自己催婚，脚底抹油就想跑，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哦，对了，近日儿臣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宫宴时皇后不公正，欺负了苏家的大小姐，还有苏家大小姐昨日遇刺重伤了。”“苏相那个体弱多病的女儿？”英帝蹙眉，她不是一直在府中甚少出门吗。皇后刁难，遇刺重伤，难道跟当年那件事有关？“你先下去吧！”英帝挥挥手，将这个闹心的儿子赶了出去。“刘太医，小女就在里面。”一刻钟前，叶知珩带着一堆药材补品来到了苏府，还带了国医圣手刘太医来给苏朝颜瞧瞧。苏淮三番两次婉拒都被太子客气地挡了回来，无奈只能带着刘太医来到了苏朝颜的屋子。本来应该充盈着淡淡花香的屋子如今飘着苦涩的药味，床幔垂落，拔步床里面静悄悄的，只伸出来一截白皙的手腕。刘太医搭脉片刻，蹙眉出声。“小姐这是中毒之象，加之气血亏损严重，须得解毒之后好生调养。”说着，他要掀开床幔，“所谓望闻问切，下官想看看小姐的气色。”苏淮上前强势一挡，笑得不怒自威。“小女毕竟还未出嫁，与礼不合。府中大夫和您诊断结果一致，您经验老道，想必是没有错的。”说罢，他引着刘太医去正厅去开药方。刘太医见他态度强硬，只好叫小厮收了脉枕，跟着苏淮向外走。苏朝颜在一旁的屏风后面冷眼旁观。刀刃涂毒，是真的想要她命，刺客失联，又怎么会不派人来亲自看看。既然他们要看，苏朝颜就将秋水的脉给她们看。只是苏淮带着刘太医刚走到外廊，刘太医趁他一个没留意，突然又折了回来。屋里的两个丫鬟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眼瞅着刘太医要掀帘子脸色都变了。苏淮也在后面飞快地跟了进来，想拉已经拉不住了。唰——刘太医一把扯开了柔软的床幔。床上躺着的正是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苏朝颜。刘太医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苏淮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他面色不善，沉声质问。“刘太医这是做甚？如此轻视小女的清白，改日本相去陛下面前评评理。”刘太医赶忙将床幔放下，讪讪地欠身。“下官失礼，苏相见谅，事关小姐身体下官想再确认一下，这就离开。”听着一行人脚步终于走远，苏朝颜才彻底放下心来。既然是试探，不见到她人怎会罢休。所以趁刚才刘太医走远，她赶紧将自己和秋水的位置换了过来。想必派人刺杀她的人应该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能在太子的队伍里面放进太医来，显然皇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苏朝颜这几日每日给秋水施针、喂汤药，秋水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毒也解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到最后一两分，毒解得速度变慢了。这日苏朝颜让小丫鬟打开窗户通通气，屋里的草药味散去，坐在窗边的苏朝颜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