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洲沉着一张脸带着一群黑衣保镖把整个院子围起来的时候,叶淑华慌了一瞬,可在看到慕明诚也一起跟着进来时稍稍松了口气。她捏了捏手指,镇定下来。可接着,她看到男人在发现宋初晚在泳池内的那一刻迅速下水,极狠的一拳将压着宋初晚肩膀的保镖打到喷出一口血跌在水池内,这种凶狠的震撼力如同猛兽豺狼瞬间撕碎人的血肉,让她震惊到瞪大了双眼。他……祁砚洲他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她算的时间,就算祁砚洲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这么快赶到才对。祁砚洲面色极冷,将泳池里的宋初晚抱起,踩着通往岸边的台阶走上去,满含戾气的双目扫过在场的施暴者。男人没说一句话,但周身的强大气场逼得在场众人感到无比压抑,像是不小心踏入盈满杀气的屠宰场,煞气极重。白泽带着另外三个保镖,将水池内的那两个制服后,压着那两人的脖颈把他们按在地上。慕明诚在看到院子内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懵了几秒。在看到宋初晚被祁砚洲捞起来抱上岸后,他心脏突突地跳,满心想着……完了。这群蠢货都干了些什么蠢事?!“爸……”慕宛宁慌乱地喊了一声。慕明诚看到祁砚洲的面色时,生怕他迁怒于整个慕家,连忙上前,直接抬手“啪——”地一下,狠狠地打在慕宛宁的脸上。很重的两下,慕宛宁唇角当时便溢出了血丝。没人敢阻拦。“你们在做什么?把我女儿这样压在水里!出了人命怎么办?!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只有叶淑华涌上怒火,见他还要动手,上前护在慕宛宁身前,去拦慕明诚的手。“你不准打宁宁!”“啪——”慕明诚挥开叶淑华的手,大掌用力打在叶淑华的脸上,“都是你惯的!”慕宛宁被慕明诚的架势吓到,她从未见过爸爸发这么大的火,靠在叶淑华身旁,眼睛里溢出泪水,“妈……”叶淑华耳鸣了一阵,手贴着被打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望向暴跳如雷的慕明诚,呼吸扯着心脏也在疼。“咳咳……”祁砚洲先将宋初晚放在岸边,双腿分开双膝跪地,检查她是否溺水。在她咳了几口水出来,慢慢睁开眼睛后,他将她扶起来,指背贴了下她脸颊上的指痕,眸色暗沉下去。白泽递了衣服过来,“老板。”祁砚洲将外套裹在她身上,看她睁眼后有些懵,在看到他后唇瓣一瘪,眼睛里蓄着一层水汽,伸着手臂圈上他的脖颈,往他怀里钻。他皱紧眉头,抱住她,低头用脸去贴她冰凉的脸颊,压着火,低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他扣着她的后脑,轻揉着安抚她的情绪,能感受到她身体在不停地发抖,于是心口那股躁意更浓稠了些。“没事了,我在。”慕宛宁脸上疼,看着祁砚洲抱着宋初晚的这一幕,眼睛也疼,大脑是懵的。嫉妒、不可置信、迷茫、慌张、恐惧,什么情绪都有,混杂在心口。耳边是父母争执的吵闹声。叶淑华:“她是慕家的人,犯了错我略施小惩不是应该的吗?慕家的人我管教有什么错?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帮着外人!慕家的事轮得到他插手吗?!”慕明诚:“晚晚是我的女儿!要管教也应该是我来管教,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动手?!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叶淑华:“是!但她一日未嫁出去就一直是慕家的人,我作为慕家的女主人,我就有管教她的资格!”慕明诚:“我说,关于晚晚的一切事宜都不许你插手,你明知故犯,是要逼我动家法!”叶淑华:“你敢动我?!你别忘了慕氏出现了经济问题是谁在帮你?是叶家!你动我一下试试?!”慕明诚:“你——”安抚好怀里的人儿,祁砚洲抬眸,看向一直在争执的慕明诚和叶淑华。他面无表情,语调冷得如凛冬寒风,“略施小惩?”祁砚洲抬手对白泽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带人动手,“既然你觉得只是略施小惩,那你也试试吧。”这话听起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语调不容置喙,连带慕明诚也跟着噤了声。白泽点了两人,上前架住叶淑华的手臂,要带她下水。叶淑华想起刚刚宋初晚的狼狈模样,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尖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动我?松开!慕明诚!你就放任这些外人在我们慕家撒野吗?!他祁砚洲和我们慕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慕明诚没说话。慕宛宁拧紧了眉,没想到祁砚洲竟会如此做,连忙上去拦人,“你们住手!不准动我妈妈!放开她——”可她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慕明诚直接冷声吩咐杜敏,“把大小姐拉下去。”杜敏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一直低着头,在视线接触到祁砚洲如此护着宋初晚之时心脏慌得厉害,怕被迁怒。此时她感觉祁砚洲比那地狱里阴鸷凶狠的杀神还可怕。听到这一声,她连忙上前拉住慕宛宁,“大小姐……”眼看着叶淑华被推进泳池,按进了水里,她心痛如绞,想上前拦人,“妈——”她红着眼睛瞪向慕明诚,“爸!你就这样看着吗?!”慕明诚面容狠厉,“刚刚晚晚被按在水里的时候你们不是也这样看着吗?!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若不是你们干了这样的蠢事,她会这样吗?她这不是自找的是什么?!”慕宛宁哑口无言。她没想到一向偏心她们的慕明诚,此时会如此偏向宋初晚。靠在祁砚洲怀里的宋初晚看了一眼被推下泳池的叶淑华,一双漂亮的眼睛没什么温度,冷冰冰的。祁砚洲环抱着她,将她身上的衣服扣好,声音轻了很多,“我们回家。”她点点头。宋初晚偏头,朝慕宛宁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秒,两人视线相撞。慕宛宁见她在祁砚洲注意不到时露出与刚刚柔弱可怜截然不同的状态,她目光轻蔑看着她,唇角似是提起了点笑弧,仿佛在嘲笑她,又仿佛在问……——到底是谁蠢?祁砚洲怎么会及时赶到这里?她又为什么那么轻易答应见面?明明已经落到他们手里,落于下风,偏偏还要说那么多话刺激她们?祁砚洲先将宋初晚扶起来,想要俯身把她打横抱起。慕宛宁来不及想更多,推开杜敏朝着祁砚洲的方向冲过去,在祁砚洲将她抱起来前,一把拽住宋初晚。“她是装的!”她急于证明些什么,扯着她,“你看到了吗?她在笑!她是装出来的!她在骗你!祁砚洲!”男人一条手臂将宋初晚揽在怀里,面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掐住慕宛宁的脖颈,用力,厉声:“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人还敢动她,当我是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