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可能变个装出来见自己的妹妹,却还用原来的嗓音说话。以苏子麦对他的音色的熟悉程度,只是夹着声音肯定会被听出来。

    柯祁芮接着说:“你还真有闲情雅致呢,每一次出现在镜头里都要带一本书。”

    “如果没记错……我应该说过想要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小学生的教科书上。”

    黑蛹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那么多看书明显有利于我的公众形象,以后模仿我的人都会找本书看看,哪怕只是装装样子。等到那些文学工作者把我写入教科书里,要是他们实在没地方夸了,至少还能夸我带动年轻人养成看书这一良好习惯。”

    “原来如此。”柯祁芮微微一笑,从风衣口袋中取出烟杆。

    她抬起头来,语气不紧不慢地问道:“所以……近来声名大噪的‘黑蛹’先生,找我们两个有何贵干?”

    黑蛹竖起一根裹着拘束带的手指,缓缓地说道:“我的朋友说……你们之中似乎有人想和我合作?”

    闻言,柯祁芮把烟斗叼在嘴上,脑中回想起昨夜在剧场的对话,当即念出了一个名字:

    “夏平昼?”

    “没错……”黑蛹戏谑地说,“不过我们一般称呼他为‘棋手’,直呼其名是一个不怎么浪漫的行为,你说是吧,柯祁芮小姐。”

    “你口中的‘我们’……又是谁?”柯祁芮抓住了这个字眼,追问道。

    黑蛹一边用拘束带扶了扶不断往下掉的墨镜,一边幽幽地说道:“谁知道呢?‘我们’可以是千千万万个人,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孤独的小男孩,当然……最有可能的是我们从未存在过,只是一个精神病人的幻想,是他在极度的压抑和疯狂之下产生的幻觉。”

    “啰里啰唆的,”苏子麦皱起眉头,冷冷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听着黑蛹神神叨叨的语气,她难免有些恼火。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很讨厌话多的人,尤其是蓝弧和黑蛹——这俩一个正派,一个不知名人物,精准地踩到了她的雷点之上。

    “问她。”黑蛹歪了歪头,“当然……我也不介意和你合作,苏子麦小姐。”

    说完,他抬了抬自己的墨镜,避开镜片看向树下的苏子麦——虽然他没露出眼睛,只有拘束带感官作为替代。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苏子麦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与那时被揭露真名的蓝弧几乎一模一样。

    黑蛹耸耸肩:“因为我洞悉每一个人面具之下的模样。”

    他摇摇头,阖上书本,“拿错书了。就应该找一本中日双语的,看样子我高估了自己的日语水平。”

    柯祁芮沉默片刻,忽然扭头对苏子麦说:“麦麦,我现在改变想法了。”

    “什么想法?”苏子麦对上团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