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这样有意思吗?
音落瞬间,颜钊瞬间感受到了无边的压迫感。他从小就被颜瑾宁压制着,对这位亲姐既害怕又尊重。他赶紧扶住快要晕倒在地上的杜修远,“修远哥,我扶你进去检查。”杜修远的脚步却不动,“阿宁,你要去找他吗?”血迹在他英俊的脸上凝固,在暗色的光线下竟然有几分阴沉。“把他找回来我就来看你。”不待他再说,颜瑾宁拉开车门重新坐上去。她眉骨下压,眸中一片阴鸷。她最恨的就是背叛,季怀洲那么逆来顺受的人居然敢背着她逃跑?她将油门踩到底,迅速赶往机场去抓人。候机厅里,季怀洲刚在凳子上坐下,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了颜瑾宁的名字。季怀洲神色微怔。她打电话肯定是为了杜修远骂他一顿。犹豫间,登机广播拉回了他的思绪。都到这里了,这通电话是什么目的已经不重要了。季怀洲等着屏幕暗下去,走到队伍后排队登机。手机再次响起来。他下意识以为又是颜瑾宁,拿出来一看,瞳孔倏然收紧。这个号码......季怀洲即刻大步走到旁边按下接听。“找到你的小姨了,过来领人吧。”莫大的欣喜席卷全身。在他即将出国的这一天,传来了他一直挂念的好消息。季怀洲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拎着行李箱往出口走去。腿上的伤一阵一阵的疼,他恍若浑然不觉,只想赶紧去把母亲的妹妹带回家。知道他找到了小姨,母亲也能安心了。不料还没到出口,一抹熟悉的身影直直朝他走来。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看清对方脸上的冷。季怀洲下意识转身,神色间一片慌乱,祈祷她没有看见他。他刚才都想好了,接到小姨后也给她办理手续,带她一起出国。可颜瑾宁的到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连思绪也被她惊扰得一片混乱。季怀洲满心都是要躲开她,咬牙忍着腿上的疼痛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身后传来一串嘈杂的脚步声。季怀洲心中慌得不行,最后开始跑起来。没跑出几米,数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上前将他围住。他像一只穷途末路的猎物,被困在了颜瑾宁的网中。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如针一般刺着他的耳膜。季怀洲站在正中央,感觉如芒在背。“转过来。”颜瑾宁凛冽的声音极具子弹般的穿透力,让还在挣扎往哪逃的季怀洲无法再迈出一步。他喉结上下滚动,心跳的速度直线飙升。“季怀洲,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颜瑾宁就站在他的身后,也不上前。仅凭她的两句话,就让季怀洲感受到了无边的压迫。他知道颜瑾宁不会再说第三遍,如果把她的耐心消耗殆尽,他今天不死也要断一条腿。季怀洲稳住呼吸,缓缓转身。对上她那双深入寒潭的眸子时,他看见她抬起了手。他以为她要打他,不禁缩了一下肩膀。颜瑾宁却轻轻地抚摸他的侧脸,轻声问道:“要去哪?嗯?”她的语气分明是温柔的,却让季怀洲感到了无边的胆寒。他在她的眸中捕捉到了极致的冷,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不说话?”颜瑾宁唇角微勾,放在他脸上的手转而握住他的脖颈,“是不愿意告诉我,还是在琢磨怎么骗我?”季怀洲脸色发白,“不是。”“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不回。”季怀洲忽然来了脾气,“我不想再做杜修远的替代品,我受够了!”说到后面,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颜瑾宁秀眉微蹙,“我有说过我把你当替身吗?”季怀洲拂开她的手,“杜修远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应该和他在一起,再续前缘,我识相一点主动离开,难道不好吗?”他冷笑一声,“颜瑾宁,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林渊没告诉你吗?”颜瑾宁神色微动,“你都知道了?”“是,结婚证是假的,婚姻是假的,既然你把机会留给了杜修远,那我就腾位置不好吗?”季怀洲眸中盛满了悲凉,多看她一眼都心疼难耐。“知道了又怎样?”颜瑾宁横跨一步挡在他身前,磨着牙说:“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她用力夺过他的行李箱,却没掌握好角度,箱子撞在了他的右腿上。钻心的疼痛袭来,季怀洲闷哼一声。颜瑾宁的视线往下移,这才发现他的右脚下已经积攒了一滩血迹。即便他穿着黑色长裤,也能清楚看见有一片深色。他真的受伤了......颜瑾宁握住他的手腕,“跟我走。”季怀洲用力挣扎,“你放开我!”他感觉浑身发冷,呼吸也变得急促。颜瑾宁眸色阴狠,“你再拒绝一次,我直接断你的腿!”她说到做到。季怀洲知道她不是危言耸听,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妥协。他想厉声拒绝,可脑中的眩晕越来越重。颜瑾宁的面容渐渐模糊。他用力甩了甩头,身子猛然往下坠。......季怀洲是被冷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花板的繁华花纹让他的瞬间清醒过来。这里是......他想要翻身坐起,耳边陡然传来锁链的清脆碰撞。他心中猛然下沉,后背爬上了一层寒意。他在颜瑾宁的房间中,此时呈现一个“大”字型被锁在床上。让季怀洲更心惊的是,颜瑾宁就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火光在晦暗的光线中明明灭灭。季怀洲喉头上下滚动,发出的声音艰涩无比,“颜瑾宁,你这样有意思吗?”不爱他,又不愿意放他走。把他留下的意义是什么呢?让他看着她对杜修远有多好吗?她还真是会折磨人心,知道刀子往哪捅最痛。颜瑾宁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当然有意思。”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叛逆呢?她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他一句话没留就走。看来还是她太纵容他了。从一开始就该限制他的自由,将他困在这栋别墅里哪儿也不准去。季怀洲胸口剧烈起伏,强烈的耻辱感让他难堪至极。颜瑾宁在把他当玩物,饶有兴趣地欣赏他的挣扎。这一秒,他感受到了颜瑾宁清冷的面具下,实则藏着一副疯狂至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