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厅的一刹那,她的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感觉很重。她又想起了那天被歹徒拽走的那一幕。心紧缩了一下,脚下一软,摊坐在了地上。

    她以为在家休息的这几天,已经把那些都给忘记了。没想到来到火车站又触景生情,那不堪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兜子里面的糖耳朵都掉了出来,她也没有力气去捡,身子不听使唤地抖动。

    她把头埋在两腿之间,不敢往售票处那里看,她就是在那里被坏人骗走的,就是因为跟售票员呛呛几句才被坏人钻了空子。

    坐在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们把脸扭向她这边,纷纷议论,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坐在地上?

    这时,走过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吴迪抬起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没敢搭话。

    虽然身子没劲,脑子还是灵活的,她不敢跟谋生人说话,怕万一又遇到坏人怎么办?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中年妇女看她不说话,也就没多待,转身就走了。

    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看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双手使劲撑着地,想慢慢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仿佛就要窒息了,她急得流出了眼泪,我这是怎么了?我也不愿意坐在地上,像个猴子似的,让过路的人看笑话。

    她憋足了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掉出来的东西捡回兜子里,又试着往起站,这回站了起来。

    尽管仍然浑身无力,她还是坚持挪动着小碎步,走到了售票窗口。

    出事后的第一次出门,第一次乘坐火车,她坚强地克服了恐惧。

    回到舅舅家,见到好几天没见的儿子,好像儿子长高了,也胖了。

    舅舅见到吴迪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们单位的那个小伙子,他把我们带到医院,又把我们送回来。连一口水都没喝就赶回去了。”

    吴迪告诉舅舅:“因为自己那两天实在是太忙,回不来,您给我打电话,我光着急也没用,所以领导就派一位同事过来帮我看看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

    舅舅显出很骄傲地跟吴迪说道:“你放心,我可没有透露出孩子是谁的,只是跟你们单位那个小伙子耍了一个小心眼。”

    吴迪笑了笑说:“舅舅您真逗,还知道耍小心眼。”

    舅舅:“可不是吗?如果让人家知道了孩子是你的,你回来还不得把我给吃了,我怎么向我姐姐交代呢。”

    舅舅有时候真像一个老小孩似的,他从小就没有了妈妈,一直跟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所以也经常在母亲面前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