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寒冬腊月,便越近年关储岁。

      军中事务其实来来回回总是那几样,布防、驻兵、调度,再附带一些有关于洋人的条条框框的琐事,然后便是敛财了,沈要最不懂与人交道的办法,于是上了职便赖在办公室里发呆,任谁也叫不起来。

      夏一杰很是为难。

      眼下,虽然梁延已经回了军营,但之前诸事总需要有人来一一报备交接,既然沈要不肯做,那担子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去,他不免有些抱怨,便说道:“沈要,不如你把会计请来,让他重新算算你我的工资,我该多分你那一份,这样我也好拿了钱再去给子窈买礼物。”

      谁知,那厢,沈要听罢,却连脸色都懒得同他摆,只管自顾自的抻着腿往椅背里一倒,说:“你不是给她买礼物。”

      他话里话外都带刺,像指认。

      夏一杰立刻就恼了。

      “我上次买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就不是买给子窈的了?”

      “那是买给孩子的。又不是买给她的。”读书吧

      “买给她的孩子,不就是等于买给她的吗?”

      沈要于是冷冷的睇了睇眼。

      “她是她。”

      “孩子是孩子。”

      “她和孩子不一样。”

      夏一杰一下子哑住了。

      “你不懂——沈要,你不懂,人情就是这样的,情谊就是这样的,子窈怀孕了,那我就送一些小孩的东西给她,这就是人情世故,这就是道理。”

      那是人的道理。

      沈要心想。

      人的道理在狗的身上是不适用的。

      这是他不用往心里去的道理。

      所以他只管无动于衷的哦了一声,然后转头问道:“城里有什么玩的?”

      夏一杰一瞬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