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人的教室里鸦雀无声,前排不知道多少人扭着脖子往最后一排看过去,眼神里尽是好奇与打探。客座教授是第一次来给他们讲课,怎么可能记得住同学的名字,除非是......旧相识。许晖平时脸皮那么厚,这一刻也僵红了脸。身旁的女同学歪着头贴到桌子上,瞪大眼睛跟许晖蛐蛐:“什么情况啊,姐,男神怎么点你名字,认识你啊?”说完,女同学拿胳膊肘去碰许晖,“快站起来啊,回答他啊。”许晖屁股跟粘到座位上似的,好半天,才缓缓站起来,硬着头皮开了口,“这句话不太懂,大概是说荒谬本身就有存在的意义?”她抬眸看了看他,他沉冷的双眸正不加掩饰地盯着她,她倏地又别开眼。“不懂,就听我给你讲一下”同学们诧异地听出教授的语气突然变温柔了。许晖感觉像是耳窝里吹进了一股暖风似的,一阵酥-痒。“任何事物荒谬与否,不过是人的主观断定,如果真实的情况是荒谬的,那就去接受这种情况,以它作为出发点,把我们原先的价值观全部打破,重新建立新的人生观。”“听懂了吗?”许晖站在最后一排,心口狂跳,脸颊灼热,他说的每个字都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又像是直击心脏。她在他直白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听懂了,所以是继续逃避还是一起面对?”此话一出,一屋子被云山雾绕的学生,突然感觉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这分明是以哲学之名,在追爱啊。教室里瞬间哗然,戚戚卒卒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了起哄,几个胆儿肥的男同学还吹上口哨了。许晖站在那里,脸红得滴血,恨不得撒腿就跑或者找个犄角旮旯藏起来。他竟然给她来这一手,张晓雅那个死丫头一定提前被他收买了......他从她脸上收回视线,目光扫过闹闹哄哄的学生,淡声道:“下课吧。”许晖松了口气,但两条腿跟灌了铅似地走不动路了。她感觉到他在周遭一道道视线里,走下讲台,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许晖感觉似乎全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了,她莫名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他把她的逃路都堵死了。她双手死死抓着那本书,等他走到她身边站定。他今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节奏,她以为他还要说什么,谁知道他只说了句:“走吧?”随后,她的手就被他自然而然地拉过去握紧了。许晖被他拉着从教室门口出来的时候,身后教室里的起哄声仍然如雷贯耳。拜他所赐,许晖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羞臊。直到再一次坐进他的车里,她的心跳仍然狂乱不止。他没启动车子,坐在驾驶座上一动没动,只在关上车门的时候顺手把车门给锁了。相比刚才的热闹,此刻,车里的安静更让人心悸。许晖整个神经都处在脆弱敏-感的边缘上,仿佛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