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溺水挣扎的人,努力扒着浮木,结果风渠一脚把浮木踢开了,在一旁冷眼看着,任凭他向水底坠去。

    如果他有钱权就好了。

    不论是钱还是权,什么都好,他想不通风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他们甚至在前几天还商量好了要去旅行。

    他想把风渠留下来,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他想掐着风渠的脖子问他有没有心,想问问这段感情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厢情愿。

    可他只能沉默地站着,听风渠说:“渚奚,你很好,你不能偷偷摸摸谈一辈子恋爱的,你应该和一个有能力、有勇气的人在阳光下拥吻。”

    Chapter48、

    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循环。

    上课、备课、下班,风渠也会在偶然间记忆起少年在那个雨夜崩塌的眼神。

    他是个失败的烂人,从生下来便是错误,他已经如行尸走肉般活了这么久,不能再让那么好的白渚奚被自己耽误、因为自己毁掉。

    风渠也重新搬回了“家”。

    风垣死后家里冷清许多,这一年的年尾,风渠在某日晚上下班回到家时意外发现了客厅竟然没像往常那样开着灯,他心底缓缓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四肢冰冷,手掌发麻地打开了吊灯的开关。

    ……陈颖欣没能熬过新年。

    这个以最惨烈的方式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的可怜母亲,用最残忍的手段干涉了第二个孩子人生的女人,去世时身边空无一人,悄无声息的便没了气息。

    陈颖欣和风垣生前都在事业单位里工作,留下来的各种资产都十分可观。风渠辞了职,接收了所有遗产,将房子过了户,把全部东西打包收拾好,箱子摞了起来,家具也盖上了防尘布,最后搬掉电闸离开前,目光淡淡地扫了空空荡荡的房子一眼。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Chapter49、

    工作后白渚奚重回高中看望老师,老班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穿着熟悉的深色条纹短袖,腰间的皮带上别着成串的钥匙,走起路来叮铃咣当,离老远都能听到,都不用他悄悄站教室外偷看,还有十几米远班上的同学就赶紧装出了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教室内开着空调,紧闭的门窗闷出了满屋子奇怪的味道。

    学生们穿着统一的夏季校服,女生头发在脑后随便一揪,男生大都也是虚虚盖个顶,眉毛和耳朵都清清爽爽露了出来,抬起看向黑板的脸还带着午休趴在桌子上睡觉时弄上的压痕。

    窗外躁热,又肥又懒的橘猫懒洋洋窝在了树荫下,尾巴也一动不动。

    室内凉爽,讲台上,老师在黑板上激情书写,讲台下是眼神困顿还未完全清醒的半大少年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