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昭和傅寒洲共同学习、摸索生息繁衍之道时,霍忘尘将靖武侯册封诏书放在胸前,汗血宝马载着他从宫道疾行,朱墙金瓦红灯在他身后次第隐去。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霍府门前人头攒动,个个翘首以盼。

    褪色的【忠勇将军府】匾额下,霍老夫人鬓间银发,绣金抹额却还是三年前虞昭亲手所绣的那副。

    马蹄声越来越近,霍老夫人突然甩开搀扶的婢女,踉跄着往前:“我的儿!我苦命的儿!”

    桀骜不驯的汗血宝马,前腿高高悬在半空,差点踏碎骤然冲出来的霍老夫人。

    霍忘尘望着母亲惊恐之下用来捂脸的枯瘦双手——这双手曾抚育他长大,为他绣出征战袍。

    此刻族老们呜咽骤起,霍忘尘看到母亲领着幼弟上前,他的视线落在霍麒麟玉冠上那颗南海珠。

    出征那日也是他与虞昭的新婚夜,虞昭曾捧着这玉冠,面带忐忑,她说玉冠是专门给幼弟准备的礼物,不知幼弟喜不喜欢。

    想来麒麟是很喜欢这顶玉冠,常戴才会在南海珠上留下斑驳痕迹。

    “母亲,是忘尘归来了。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

    霍忘尘翻身下马时特意扶正虞昭送赠的半旧战甲,遮挡住他右边脸颊的刀痕。

    霍老夫人注意到长子的站姿,染着蔻丹的手指掐得掌心发白,八成新的绣金衣袍金丝掉了些许,她抓着霍麒麟的手臂,笑骂道:“说什么浑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终日闭门不出,娘也担心你。”

    霍忘尘始终不见虞昭前来迎接,皱眉不悦:“娘,为何不见我娘子前来迎我?”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霍母死死攥着手帕,仿佛攥的不是浮光锦手帕,而是害得霍家颜面扫地的虞昭。

    霍忘尘见不到虞昭也得不到回应,只能胡乱揣测:“娘,虞昭病了?还是她使性子不愿我娶平妻?伶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伶月冒死替我吸走剧毒,我的坟头草已有三丈高。

    伶月对我情根深种,不惜以战功求陛下赐婚,虞昭向来顾大局识大体,她理应能明白我的苦衷,接受伶月当平妻。”

    许是做贼心虚,霍母竟吓得一哆嗦,身形摇晃,幸亏霍明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我儿莫急,先跨火盆,告慰祖宗,再与你细说虞昭的事。”

    说罢,不等霍忘尘应答,霍母好似被饿狼追击一般,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走。

    霍家其他三房倒是想告知霍忘尘真相,可他们承受不起刺激得霍忘尘失控发狂的责任。

    傅寒洲之所以坠马,并非霍忘尘出手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