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

    朝霞为通惠河镀上一层锈红。

    船夫吆喝着号子荡开商船,货郎们的青布包头在朝色里攒动。

    枣干、棉布、铁锅的气味与河腥味搅作一团,岸西边灰泥夯筑的军营房舍却兀自静着。

    坍塌了的地面。

    天刚刚亮,已经有军士在修平路面。

    齐山念满身是汗,推着堆满土的独轮车,一口气往坑里一倒,独轮车里的土翻入土坑,旁边的两人开始把土块打碎填平。

    齐山念和另外一人跑了十几趟才运来了足够的泥土。

    等填平后。

    几个人一起用麻绳拉着硪石夯实地面。

    昨天清理杂草,打扫地面,各种杂活都有。

    今天开始填坑。

    实在是辛苦。

    谁都不容易。

    “队长,好几个人偷懒,就我们队像个傻子似的。”有人干不动,浑身是汗,肚子又饿的疼,头也发昏,气恼的把手里铁锹往地上一扔。

    齐山念手里的活没停,然后回头瞪了过去。

    “别人死,你是不是也去死?”

    那人有点怕队长,见到队长生气,反而讨好的笑道,“头,这不是为我们自己抱不平么。”

    齐山念冷哼一声。

    “别人我管不着,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那都司人不错,我相信他一回,但愿他不要骗人,你不为了自己,也为你老婆孩子想想,真打算让你婆娘去做半掩门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