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伯还在,父亲必然是先把口信送到大伯处。

    堂兄这边没有了问题,再去伯母处,告诉伯母自己已经告诉了堂兄,堂兄说知道了,这个顺序下来,伯母应该不会计较。

    不过妹妹应该高兴的要跳起来吧。

    父亲回来,他们就可以离开,妹妹也不用再见到自己就叫屈。

    贾政闷闷不乐。

    来到赵姨娘房里喝茶,赵姨娘见老爷来了,脸上笑的灿烂如春,赶了贾环去大观园姐姐那里去玩,把平时攒的些好吃的零嘴全让丫鬟摆上桌。

    贾政躺在炕上,炕上铺着外国编织的毛毯,两边一对洋漆小几,赵姨娘就跪坐在贾政身边,一会儿给贾政捶腿,一会儿喂东西到贾政嘴里,再过一会儿又喂茶,把贾政伺候的眼睛都闭了起来。

    说来也怪,赵姨娘平日里抱怨这个骂那个,偏偏见到老爷的时候却不出声,一门心思扑在老爷身上,生怕惹老爷心烦。

    说她心机深,可孩子都有了两个,能这些年一直如此,却也是难得。

    贾政闭着眼,眉头还在皱着,赵姨娘倚靠上去,故意用温软包裹贾政的胳膊,然后抬起手抚摸贾政的眉头,仿佛想要摸平。

    “唉。”

    贾政叹了口气。

    “怎么了。”

    听到贾政叹气,赵姨娘才问。

    贾政摇了摇头。

    赵姨娘也不生气。

    贾政心烦。

    京城的混乱局面多少年了,他是再也坚持不住,也应对不了,这些年,贾府一日不如一日,面子上越来越大,底子却所剩无几。

    本来指望家里姑娘封了贵妃,借着省亲的风头,捞回点底子,结果出了罗明这档子事,周道丰一出手,半年就把倭患压了下去。

    好嘛。

    又是满盘皆输。

    也就是他们贾府家大业大,满盘皆输了几回,可如今实在是没东西可以撑下去,薛家各处生意受到刁难,他们贾府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