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纪元的'我'。“许妄按住发烫的左眼,金色纹路已经蔓延至右眼,“他们在试图传递信息......“

    一只萤火虫停在他指尖,化作南宋姜砚之的灵体投影。书生身着青衫,腰间挂着与陈墨相同的青铜书镇,手中握着半本《梦溪笔谈》:“许公子,在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许妄后退半步,撞在江月身上。少女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在地面铺成镜面,映出姜砚之书斋的景象——梁上悬挂的七十二书镇与陈墨办公桌上的一模一样。

    “我在修补亡妻命册时,触碰到时空虫洞。“姜砚之的声音带着千年的沧桑,“清如的命册缺了最后一页,而你们的......“他指向远处漂浮的七具尸体,“每具尸体都对应一次轮回的失败,第七次......“

    江月的影子突然剧烈震动,将两人拽入镜面。许妄感觉身体穿过冰凉的墨汁,睁眼时已置身南宋书斋。书桌上摆着刻有“致和“字样的青铜镇纸,旁边是半枚银镯,与他腕上的那只恰好拼合。

    “小心!“江月的甩棍挥向阴影处,那里有团人形黑雾正在凝聚,“是逆生鬼,靠吞噬记忆成长!“

    逆生鬼发出孩童般的笑声,雾气中伸出无数墨色手臂,每只手上都握着书页。许妄的左眼剧痛,看见这些书页上记录着姜砚之与沈清如的记忆:西湖泛舟、书斋对饮、洪水中的诀别......

    “它在吸收历史灵体的记忆!“许妄摸出***,银弹却穿过鬼体毫无作用,“江月,用你的影子能力!“

    “不行,我还没学会控制......“江月的手臂再次浮现古籍灼伤,“上次在俱乐部,我的影子差点把队友的潜意识撕成碎片......“

    “试试触碰我的影子。“许妄站到烛火前,影子在墙上拉长成巨大的书页形状,“我们的能力都和书册相关,也许能产生共鸣。“

    江月咬咬牙,将手掌按在他影子上。刹那间,许妄感觉有冰凉的液体灌入大脑,眼前浮现出江月的潜意识暗室:无数影子组成的书架上,摆满了标注着“父亲““母亲““开书人“的卷宗。在最深的暗室里,有扇用铁链锁住的门,门上贴着封条——“原始命册造册记录“。

    “找到姜砚之的记忆书!“江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逆生鬼怕的是真实记忆的强光!“

    许妄在暗室中奔跑,影子书架上的书册纷纷打开,露出不同时代的“江月“:西汉的巫女、盛唐的女官、民国的学者......最后,他在标有“南宋沈清如“的卷宗里找到姜砚之的婚书,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茉莉花瓣。

    “清如!“姜砚之的灵体发出悲鸣,婚书在他手中化作强光,逆生鬼的黑雾接触到光芒的瞬间发出尖啸,化作无数飞蛾扑向烛火,烧死在蜡泪中。

    书斋的墙壁开始崩塌,许妄看见暴雨从裂缝中涌入,姜砚之的灵体逐渐透明:“去北极冰层下的史前图书馆,那里藏着原始命册的造册公式......还有,告诉陈墨,镇纸的裂纹是开启虚数域的钥匙......“

    江月拽着他冲向影子镜面,许妄回头看见姜砚之举起青铜镇纸,镇纸裂纹中透出北极极光般的蓝光,无数书页从地底涌出,拼成巨大的“妄“字——由“亡“与“女“组成的造字,暗示着第六纪元亡灵女性创造人类的真相。

    第三节:北极永夜抄本

    同一时间,北极圈冰层下一万米。

    陈墨跪在史前图书馆的入口前,七十二枚青铜书镇在冰面上排成北斗七星阵型。他用虫洞抄经术在冰面写下甲骨文,每一笔都引发冰层深处的共鸣,仿佛唤醒了沉睡万年的远古存在。

    “第134次轮回,第7次尝试。“冰缝中渗出黑色液体,在他脚边汇成小型书海,“守书人正在缝合命册漏洞,开书人必须加快进度......“

    液态书海突然翻涌,吐出一本冰封的书册——《永夜抄本》。陈墨戴着手套触碰封皮,冰层瞬间汽化,露出里面用亡灵指骨写就的文字。抄本第一页画着螺旋状的时空虫洞,旁边批注:“命册漏洞存在于每个纪元的暴雨夜,当第七滴雨落下时,轮回锚点松动......“

    身后传来冰裂声。陈墨转身看见三个穿防化服的身影,他们头盔上的探照灯照亮胸前的徽章——虚数域观测者,银质徽章上刻着无限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