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婶婶。等等我!”身后有人叫,陈米玥回头,是方熠默。

    方熠默走近:“能教我怎么打弹弓吗?”

    陈米玥愣了一下,她蹲下身,平视着男孩的眼睛:“为什么想学?”

    “因为......我想变得像婶婶一样厉害,这样就能保护弱小的人了。”方熠默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大院里,方团长的儿子想拜她这个黑五类的女儿为师。这孩子觉悟比大人高。

    她便点点头:“好,不过要答应我,学会了不能欺负别人。”

    方熠默郑重地点头,像个小军人一样挺直了腰板。

    “好的师父!”

    “明天晚上晚饭后你来我家,你知道师父家在哪里吗?”

    “知道!”方熠默开心地跑开了。

    陈米玥看着小孩的背影笑了笑,转脸对乔雪说道:“要不到我家吃晚饭?栓子不是想吃槐花饼。”

    “不了,我婆婆还等着我做饭呢。”

    “我见过你婆婆,才六十出头吧?身子骨硬朗得很,怎么还需要你回去才做饭?”

    陈米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按理说,乔雪在外面奔波赚钱,婆婆在家就应该做饭才对。

    乔雪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低头整理着衣角没吭声。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吹不散眉间那抹郁色。

    “得了,那你快回吧。一会儿让栓子到我家拿槐花饼,我这就回家做。”

    “欸!”

    乔雪牵着儿子和陈米玥在岔路口分开。两家不在一个胡同。

    陈米玥住的是带小院的平房套间;乔雪却住在逼仄的联排房里,那里晾衣绳上永远挤挤挨挨挂满衣裳。横七竖八地交错在院子里。

    这境遇,都是赵营长牺牲后变的。她丈夫刚走三个月,张淑慧就在后勤处上蹿下跳,硬是把他们娘俩从带院子的房子里撵了出来,让给了新调来的后勤处军需股长聂营长。

    前世的教训还烙在心上。那时张淑慧也打过她房子的主意,是她告到了方志军那里,靠着周毅的英雄身份才保住了房子。后来父母又平反,张淑慧才终于消停。

    陈米玥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这辈子若还有人敢打她家的主意......她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她知道不得好死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