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疏上提请册立礼和冠礼一并举行。”徐光启回说。

    徐谟瞪大眼睛,疑惑道:“要如何一并举行啊?”

    “将冠礼插在册立礼中进行。”徐光启解释道:

    “冠礼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只需要在宗庙进行并祭告祖宗即可,而册立礼中也有祭告祖宗的部分,所以我以为完全可以先加冠,再把加冠和册立的事情,一并告诉列祖列宗。”

    “如此一来,既可以压缩国本三礼的总耗时,又可以节省典仪的总花销。因为如果将冠礼融入册立礼,那么就不必为冠礼准备单独的宴会,也不必两度动用仪仗,冠带袍服也可以用同一套。”

    徐光启估算,两礼并行,省个几千乃上万两银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至于钱的来源问题,徐光启准备两条腿走路。他先不提谁花钱,只说能省钱,如果皇帝直接允了,那么他就试探着提一提发帑支用。如果皇帝不想用内帑,那他就去跟户部、工部商量,请他们跟自己一起联名上奏,把瑞王、惠王、桂王三王就藩,以及桂王续弦的事情往后拖。然后从户部太仓库、工部节慎库以及光禄寺银库掏钱。

    反正最大的瑞王三十一岁了,最小的桂王的二十四岁了,在十王府住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为了国家根本,再多住几日想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嘛,王爷就藩哪能比得上正位国本呢。

    “这能行吗?”熊文灿问道。

    “怎么不能行啊,祭文上再多写一笔就是了嘛。这本来就是迟了。”徐光启说道。

    “主要是皇上能愿意吗?”徐谟又问。

    “不知道,”徐光启摇头说。“先按照册立礼的流程准备着。要是被驳回了我再单独疏请册立。”

    “是。”二人应道。

    徐光启接着说:“有哪些流程,需要什么器物,要哪些人参与,按往年的旧例比照今日的物价,一共要花多少钱,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是。”徐谟直接就应了。熊文灿却问了一句:“请问部堂,照哪一年的旧例办?”

    “当然是隆庆二年的旧例。”徐光启在御前财政会议上报礼部预算时,就是按照的这个例子算的,不过那时他只报了当年的花销,并没有综合现在的物价。

    “部堂,”熊文灿说道:“下官认为隆庆二年的旧例不便作为参照。”

    徐光启问道:“你想比照万历二十九年的近例?”万历二十九年的近例,就是册立今上为太子的例子。

    “下官以为,万历二十九年的近例也不好。”熊文灿拱手摇头道。

    “为何?”徐光启摆出耐心倾听的姿态。

    “回部堂。”熊文灿解释道:“首先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近例。万历二十九年不仅举行了册立大礼,同时还册封了三王,就算不说两典并行本就模糊了主次,使得长幼之序靡乱,实大不妥。而且这两个典礼凑在一起,也很难仔细核算册立所需的花费。”

    “嗯,是这么个道理。”徐光启点头。他之前选择参照隆庆旧例,而非万历旧例,也因为这个原因。“那隆庆二年的旧例为何也不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