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月娘没吭声,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思考。

    良久,她发愣的目光才有了焦距。

    “那幅画原本是放在夫人的箱笼里,她不常拿出来,但只要拿出来,就能看上半天。后来老爷要烧画,她才把画藏到铺子上。

    那幅画烧了以后,我感觉夫人的魂就没了,眉眼还是那个眉眼,性子还是原来的性子,可我总觉得……总觉得好像换了一个人。”

    宁方生:“这话怎么说?”

    月娘:“就像是个活死人。”

    宁方生拧眉:“你的意思是,撑着贺湛英活下去的那一点精气神,那一口气,没有了?”

    “对,没有了,消失了,像那幅画一把火给烧没了,变成了一捧灰。”

    月娘下意识捻了捻手指,“灰这个东西,风再一吹便没了影,谁都留不住。”

    宁方生眉间的那道折痕深了些。

    “你的意思是,如果那幅画还在,好活歹活,贺湛英还能活;画没了,她就活不成。”

    “是。”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因为夫人不止说过一遍,她说将来有一天她死了,一定要把这幅画放进棺材里,陪着她去下面。”

    这么宝贝?

    宁方生:“你可有问她要把画陪葬的原因?”

    “问了,夫人说画就是我,我就是画,没的她死了,画还留着的道理。”

    画就是我,我就是画——这话什么意思?

    宁方生扭头去看卫东君。

    卫东君摇摇头:不懂。

    他扭头去看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