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方生问:“什么话?”

    “他说……”

    何氏停了下:“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宁方生眼中冰冷锐利的锋芒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一潭深水:“你看到了男人什么样的真面目。”

    何氏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忍字头上的那把刀,并非高高悬着,而是早就刺进她的身体里,与她的血肉长在一起。

    不去想的时候,会淡忘,一旦再翻起来,便是锥心刺骨的痛。

    宁方生看着她的脸色,忽然开口:“你无需多说,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何氏露出诧异的目光。

    宁方生没有多解释:“他带你去是船舫边,是在某一天的夜里。”

    何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宁方生:“那天向小园和房尚友因为另一个船娘,大吵了一架。”

    何氏点点头。

    宁方生:“房尚友毒打了向小园一顿,并且在她身上发泄一通。”

    何氏点点头。

    宁方生语气突然变得迟缓,似乎有些不忍心往下说:“然后,你听到了一些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话。”

    何氏的眼眶狠狠一酸,迅速背过身去。

    有泪从她的眼里流出来,她掏出帕子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真是奇怪。

    事情发生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为这事掉过一滴眼泪,总觉得不值得。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注视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仅委屈,而且屈辱透顶。

    是的,屈辱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