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满谷一入牢狱,他的生意就受到了莫大的攻击,铺面不是被同行吞了,就是被掌柜背刺,就连宅院,都被查封用以抵债,这一连串打击,让丁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

    丁满谷本是安排了儿子远走避祸,结果熊孩子私自偷跑回来,还没走到乌京,就因为坠马而折断了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而丁满谷的妻子直接病得起不来床,一家几口如今挤在一个小院勉强度日。

    反倒是丁老太太还强硬地撑着老身,由庄全海陪着,各处求人打点,但效果甚微。

    他们上护国寺,是丁老太太知道那卓逾大年初一会来护国寺给他亡父上香点长明灯,所以她追过来,想逼着卓逾去救丁满谷出来。

    “如果根本就是卓逾做的这些事,他怎么可能救你儿子?到时候您又当如何?”

    丁老太太浑浊的眼里迸射出一丝绝然的冷光,道:“那我这把老骨头就死在他面前,好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卓逾是何等的狼心狗肺,杀害良妻,陷害岳家,见死不救,他这个污名,休想洗清。”

    “丁家再惨,都没有证据,而没有证据,任你说一万遍,对他不过也是一时的低谷。”阆九川淡淡地道:“士农工商,商籍在底端,如没有可靠的靠山,面对官家两个口,能抗打的又有几个?”

    丁老太太脸色一白,眼泪从眼角涌出:“只因我丁家是商籍,我丁家就活该家破人亡?”

    庄全海说道:“姑娘,丁兄在我这里托付了一笔藏银,是防着这变故,若能救出丁兄,这藏银姑娘可随意支使。银子没了,还能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丁老太太也是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丁素秋的生辰八字,可有?”阆九川问。

    丁老太太连忙报了出来,阆九川掐着指尖一算,心头便是一动,四柱皆阴,她是纯阴命盘,而这个四柱八字,也确已死亡。

    阆九川放下手,看向丁老太太的眼神有几分怜悯,道:“此女的确已经不在人世了。”

    “素秋!”丁老太太痛呼,眼前一黑,摇摇晃晃的竟是要栽下去。

    庄怀义连忙扶着她,神色惊慌。

    阆九川一把拉过她的手,指甲在她的指尖微微一刺,使得丁老太太没晕过去,可那眼泪却是流个不停。

    “您身上可有她的物品?”

    丁老太太悲恸不已,听了这话,还是颤抖着手摘下额角戴着的抹额,递了过来,哭着道:“素秋绣的。”

    将掣一下子就猜出她的想法,道:“你不是要在寺里召魂吧?你也太不把佛祖放在眼内了,再说了,就算你召得来,她都不敢进这样的地方啊。”

    阆九川道:“她是纯阴命盘,她的魂应是召不来了。我今日在车内占的那一卦,源于见到眼前这几人,我是想试试,这其中可有关联?”

    凡事有因果,她想试一下这因果关联。

    将掣闭嘴了,人家懂的比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