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银子:“先交钱吧,保住性命要紧。”说着,将银子递给了守在一旁的衙役。

    十两银子换来两块硬邦邦的干饼,这买卖怎么算都不划算。但没人敢说什么,只能默默承受。那些交不起钱的人家更惨,连仅剩的口粮都被搜走了。哭喊声此起彼伏,却无人理会。

    夜幕完全降临,四周一片漆黑。沈长菱靠着一棵粗壮的树干坐下,感受着树皮的粗糙质感。她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心法。

    渐渐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丹田处传来阵阵温热,仿佛整个人浸在温泉中一般舒适。疲惫感似乎减轻了几分,但镣铐的重量依然让她无法忽视。

    远处传来几声虫鸣,夜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沈长菱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夜空。点点星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老啃着鸡腿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沈长菱嘴角微微上扬。这老头儿看似无赖,却总在关键时刻若隐若现。或许,他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夜色渐深,营地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啜泣,和衙役们粗重的鼾声。沈长菱靠着树干,听着这些声音,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越发深沉,营地里陷入了沉寂。沈长菱靠着树干,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

    天色阴沉得厉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仿佛在酝酿一场大雨。

    官道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不少,三三两两的人群神色匆忙,脸上带着几分戒备。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背着包袱,更多的是骑着马车、牛车,车上堆满了各种行李,有的甚至把锅碗瓢盆都带上了。

    “这些人怎么都拖家带口的?”她轻声嘀咕,目光在路人脸上逡巡,“看起来不像是出门游玩。”

    一阵凉风吹过,掀起路边的尘土。沈长菱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前方传来一阵骚动,陈子明已经带人拦住了一家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推着一辆装满杂物的独轮车。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带这么多东西?”陈子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中年男子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道:“回、回大人的话,我们是长宁县的百姓......”

    “说!到底怎么回事?”陈子明眉头一皱。

    “大人明鉴啊,”中年男子声音发颤,“长宁县的江水决堤了,可县令不但不救灾,还把求救的百姓都......”说到这里,那人声音都在发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沈长菱心头一震,仔细听着外面的对话。

    “县令封锁了城门,只准进不准出。我们是托了关系,才逃出来的......”中年男子擦了擦眼泪,“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有钱人都躲进了高处,穷人只能在低洼处挣扎。”

    陈子明的脸色越发难看:“那些官府呢?就没人管吗?”

    “管?”中年男子苦笑一声,“衙门的大门紧闭,谁敢去叫门就打谁。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水,粮食都泡坏了,再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