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救救我爹!”凄厉的哭喊声响起,老人的儿子跪在地上,不停地摇晃父亲的身体。

    衙役们慢悠悠地走过来,随意探了探鼻息,在名册上划了一笔:“埋了吧。”这冷漠的态度,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沈长菱看着这一幕,心里发凉。古代的残酷,丝毫不比末世逊色。那位老人就地掩埋,连块墓碑都来不及立,家人就被催着赶路。

    哭声一直回荡在官道上,久久不散。夜里,大家在河边歇脚。芙蓉村的人不时偷瞄族长,等待着他的决定。

    “把丰德和修仁叫来。”族长吩咐道。这两位是村里仅有的秀才,虽然被革去功名,但学问和见识还在。

    沈长菱见没她什么事,就想去听听族长他们说什么。却被沈小江拦住去路,少年局促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你想打架?”沈长菱挑眉,摆出防备的姿态。

    “不是...”沈小江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是来道歉的。以前没人愿意跟我玩,我才跟外姓人欺负你...”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愧:“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沈长菱看着面前低头抠衣角的沈小江,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比同龄人瘦小许多。流放路上的艰辛更是让他消瘦如柴,单薄的身子骨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布料磨得薄如蝉翼,几处补丁叠着补丁。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轻声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沈小江重重地点头,眼眶有些发红。就在这时,族长的声音传来:“都过来吧,有事要说。”

    众人纷纷围拢过去。族长环视一圈,沉声道:“路上遇到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咱们得想个法子,不能让自己人倒在半路上。”

    丰德摸着胡子说:“我看那些官差就是想借机敲诈。咱们得想办法自给自足,不能都指望买他们的东西。”

    沈修仁面色凝重,眉头紧锁:“钱财都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寒陵。”

    “那地方常年冰天雪地,靠近西夷和东胡,时常有外族劫掠。”沈丰德补充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以我们现在的装备,恐怕还没到就要冻死在路上。老弱妇孺怎么熬得过去?”

    老族长的手不住颤抖,茶碗里的水荡起阵阵涟漪:“当真如此?”

    “比这更糟。”沈修仁沉声道,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里地广人稀,就算到了也未必能活下去。土地贫瘠,寸草不生,就连当地人都过得艰难。”

    “还不如给我们一个痛快!”老族长一拍大腿,茶碗翻倒,水洒了一桌。

    “族长慎言!”沈丰德连忙制止,同时递上手帕。

    角落里的沈长菱听得真切,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族长身边:“族长爷爷,我认识很多野菜野果,可以带大家去找。我还会辨认药材,说不定能换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