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却未散去,敌军的身影逐渐显现。

    仿佛一群饿狼盯着几只羊群。

    “结阵!”刘黑罴率众扼守住坡地,居高临下。

    一百余众摆开阵列,长矟向前,弓弩在后。

    忽然,天空飞来一片黑影,不是大雨,而是箭雨袭来。

    士卒们举起盾牌,噼噼啪啪。

    “稳住!”刘黑罴扛着一面圆盾站在阵前,盾牌上插满了箭矢,身上也中了两三支,但他宛如一棵巨树般一动不动。

    轰、轰、轰……

    敌军的盔甲铿锵声由远及近,三百多甲士扛着盾牌向前推进。

    从这些人的气势来看,毫无疑问都是精锐。

    而他们手上的盾牌,身上的铁甲,能让坡地山上晋军的长矟和弩箭无用武之地。

    平家为河北豪族,最擅这种攻坚战,平幼兄弟三人率麾下的部曲,为慕容垂攻城掠地,夺下了不少城池。

    这种场面对他们而言早已司空见惯。

    能拿出三百甲士已经非常看得起这支晋军。

    “冲!”刘黑罴没有被动防御,顶着盾牌,从坡地上一跃而起,像一颗陨石般砸进敌军甲士之中。

    手中短斧挥动,带起一片血光,立斩三人。

    他这么主动进攻,显然令燕军没想到。

    孟干之、苟忠、胡健夫三人紧随其后,跃入敌军之中,手中短戟、步槊刺出,轻易撕开敌军的铁甲。

    其他三十多名长斧甲士趁势杀入缺口之中。

    金铁交击声伴随的惨叫声传出,三百多燕军甲士,在这狭窄地形上,反而施展不开,被三十多人肆意砍杀,如麦子般倒下一片。

    “哈哈哈,痛快!”刘黑罴在尸体中站起,左臂上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截,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不过这支燕军显然也是精锐,被斩杀四五十人后,并没有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