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老眯起眼睛。“凶手刻意隐藏功法,还是在混淆视听?”程奎愈发疑惑。偷尸贼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想毁掉杀人痕迹,而且还不想毁掉尸体。身为凶手的程奎,完全想不通,到底谁在帮他。张生?可张生脸上的疑惑,完全不比其他人少。程奎进入斩妖司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他不觉得张生在演。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验尸结束,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张生还等着验周家大儿媳呢。毕竟好不容易碰上个女尸……张生发现自己越来越变态了。周老点点头,“你先去忙吧。对了,州里的人快到了,可能随时需要你配合。”一提到州里来人,程奎脑神经直打颤,心里虚得很。他看向张生,发现后者神色如常,完全没把州里来人当回事。“有需要随时叫我。”张生定然会全力配合,“我先告辞了。”程奎的眼神里明显有话想说。但现在不是时候。……张生没着急回衙门。午饭时间到了,斩妖司连顿饭都不管。逼得他只能去馄饨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老板娘见到他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轻轻捋顺发梢,继续全神贯注地煮着锅里的馄饨。趁着没人注意,她偷偷往锅里多放了两个。“姐,轮到谁了?”摊主的妹妹今年估计有个十八岁,脸也很白净,但颇显幼态。也是个小美人坯子。张生上次来没见过她,估摸着临时来帮忙的。老板娘捞起馄饨,往碗里抓了一大把虾米。妹妹眼睛都看直了,“咱家生意现在这么良心吗?”老板娘脸红,轻轻拍了下妹妹的小嘴,“别瞎说话,给那位公子端过去。”妹妹往那边一瞧,心有所悟,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她捧着馄饨,屁颠屁颠跑到张生桌前。“喏,我姐给你的良心馄饨,她可能把自己的心也放进去了,你一起吃了吧。”老板娘在灶台前羞得直跺脚,又不好意思上前拽妹妹回来。只能任由妹妹在那里胡说八道,自己竖着耳朵,仔仔细细地听。张生只当这丫头在瞎起哄。他现在一听到“心”这个字,就感觉鼻子前飘着一股酱油味。“你叫什么名字?今年贵庚?爹娘做什么的?家产几何?”妹妹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坐到桌前,也顾不上帮姐姐端馄饨了。张生道:“我是个杀猪的,爹娘也是杀猪的,现在没了。”“你懂杀猪吗?就是把杀猪刀硬邦邦的尖刃,插进猪的体内,让温热的鲜血喷出来,过程中它还会大声叫、抽搐。有时候一个人不行,还得轮着来。”妹妹感到极度不适。连忙起身,恍惚地回到姐姐身边。“姐,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老板娘盯着馄饨,装作漫不经心道:“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你说不就得了?我又不在意。”“姐,你耳朵竖那么直干嘛?”“有……有吗?我是在听客人有没有要汤的。你快说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他父母双亡。”老板娘:?这算好消息吗?“坏消息是,他喜欢的是猪。”老板娘:???妹妹继续道:“不过他还是有羞耻心的,听着像是在说杀猪,实则暗示男女之事。姐姐,咱们不能歧视他。”……张生发现老板娘看自己的眼神变了。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也可能是鄙夷,总之很复杂。估计是妹妹把杀猪的过程,转述给了老板娘,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