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花家的凄惨现状
“哎!你们把那盆花放下!这可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二乔!还没看到开花呢!”花家老太爷指着一盆精心打理的牡丹,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去了皇宫一趟,他头发彻底白了,整个人衰老了不止十岁,看着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仿佛下一秒就要死过去。“呦,二乔?传说中同一株花能开粉紫,粉白两色花的二乔?”抱着那盆花的官兵惊讶不已,果然是前任首辅,家里确实有钱。就这么一盆看似不起眼的花,都价值五百两!他把花抱的更紧,欢天喜地的跑开。花家老太爷见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瘫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官兵们收拢走他家的所有家财。夜色渐渐浓郁,笼罩了这座宽敞华丽的宅院。花明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家里的金银就是他的命,花太太捂着自己的嫁妆不住地咒骂,“我真是眼瞎了,嫁到你们家来!以后的吃喝,不会全要靠我的嫁妆了吧?不行,和离,必须和离!”“花太太,您想的太好了,要是方才您家老太爷不去找陛下讨价还价还好,他这一去啊,彻底让陛下恼了,先是不许花家众人和离,再是您这些嫁妆宝贝,都一并罚没,您就别惦记着了。”另一名官兵听见花太太的哭嚎,冷嘲热讽道,一口一个您,把花太太的心扎了个透心凉。花明征的这个妻子,本名何若云,四十多岁,保养地非常好,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妥妥风韵犹存的美妇一位。刚嫁过来的时候,花家正是蒸蒸日上的好光景,人人都羡慕她嫁得好,她当然高傲不可一世,和家里兄弟姊妹关系都不太好,现在时移世易了,她连个依靠都没有。这可怎么办?“什么?连嫁妆都要收走?陛下!你好狠……!”花太太指着天空撒泼打滚,话没说完,花明征的巴掌就打过来了,这一下可丝毫没顾及什么夫妻感情,打的花太太左脸红肿不堪。“你给我住嘴!陛下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花明征高喊道。门口带领官兵抄家的魏癸,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看着地上形象全无的花明征夫妻俩,一如往常过来看望花老太爷的笑容。花明征刚刚那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是说给他听的,他心知肚明。夫妻俩闹归闹,官兵丝毫不受影响,直接夺走了花太太手中金灿灿的,镶嵌着各色珠宝玉石的首饰匣子,单凭这么个盒子,就够梅令月一家痛痛快快过一辈子。花太太哭喊的声音更大。花作呆呆愣愣地站在自己院子门口,几次想伸手去拦官兵,又不敢,瑟瑟发抖地把手收回来,几次三番地下来,负责他院落的官兵都被逗笑了。“大少爷,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小啊?花老太爷唯一的孙子,就养成你这幅模样,怪不得花家败落。”官兵上下打量了花作一番,嘲讽道。在看到花作腰间那块雕工精巧,成色完美的仙鹤玉佩时,官兵神情一变,笑呵呵地凑过去,直接把花作逼的连连后退,惊恐大叫,“你要干什么?陛下可是说了,不能伤人!”“哎呀,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不敢啊。”那官兵怪叫一声,摘下花作的玉佩,直接揣进自己怀里,高兴地不行。花作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红桑走过去都吓了他一跳,放在之前,肯定要大发雷霆,好好地斥骂红桑一顿,现在完全没那个心思。“大少爷,我好像知道大姑奶奶早年生的女儿在哪了,找到她,说不定咱们花家就有救了。”红桑拉着花作的胳膊,温声细语地说道。“有,有救?”听见这个词,花作终于回魂了,拉着刚怀孕的红桑一路狂奔,撞倒了不知道多少人,来到正堂花老太爷面前,“祖父!红桑说,她能救咱们花家!”“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和妾室厮混?就你这样的,如何能娶到正妻!”花老太爷的拐杖都因为镶嵌了金银玉石被拿走了,他只能拍着桌子发问。很快,那桌子也被搬走了。花作一脸懵圈地看着红桑,红桑则是捂着肚子,脸色微微发白,“老太爷,是这样的,我在三酉村见过一户人家,家里有大姑奶奶留下的东西,应该是,是一对金镯子!”她确实在梅令月家见过那东西,上面漂亮精致的花瓣形状,她记了好久,本来想打听打听来历,搞个同款,后来有人告诉她,这是花家私人作坊出来的。这件事,在她脑海里盘旋好久,终于说出口。仅凭她很久之前见过的一对金镯子,并不能确定梅令月和花家的关系,她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梅令月能置身事外,安安稳稳过日子,自己却要跟着梅家,花家颠沛流离,哪怕怀孕都没个安生日子?哪怕梅令月跟花家没关系,她也得把梅令月拉下水。“接着说。”花老太爷来了兴致。他如今这情况,着急得眼睛都红了,完全到了病急乱投医的阶段。“是。那户人家的大姐,名叫梅令月,二十来岁,应该和咱们家大姑奶奶生产的时间对应的上。”红桑恳切道。“明媛回来了没有?要是回来,赶紧把她叫过来问问,是不是有这么一对金镯子?”花老太爷说道。“是,我这就去看!”花作跑的太急,踉跄了两步,这才出了正堂。正门,他终于见到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花明媛和花俊母子俩,急急忙忙地说道,“姨母,你快去正堂吧,祖父找你呢。另外,你是不是给你大女儿留下了一对金镯子?”“金镯子?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咱们家怎么成了这样!”花明媛看到门口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名人字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确实不记得当年的事,金镯子也好,金臂钏也好,对她来说都是随手的小物件,随意丢在哪都有可能的。甚至,她当年把梅令月送出去,都没想过梅令月能活下来。花俊受到的冲击也不小,差点当场哭出来,他未来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啊,就这么被断送了吗?“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花作长叹了一口气,“魏癸那家伙弹劾了祖父,陛下因此下令抄家,革去咱们全家人的官职品阶,祖父去求陛下开恩,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陛下更是恼怒,连几个姨母家都跟着受牵连,要一起抄家。”“什么?”花明媛听完以后,脑瓜子嗡嗡的。这比她刚嫁给摄政王没多久,摄政王就被圣懿太后活活吓死还让她害怕。她唯一的倚仗不存在了。“道长不是说了吗?找回我那大姐姐,能救花家。”花作劝说道,“姨母,我求您了,快进去吧。”“行行行,走。”花明媛连忙跟着花作一起进去。院子里几乎空了,那些有些价值的花草树木都被挖走了,庭院里的灯笼,亭子里的茶具,也都被拿走了。她心如刀绞,腿越走越软,最后泪眼婆娑地跪倒在魏癸面前,魏癸嗤笑一声,“花明媛,装这幅可怜兮兮地样子给谁看呢?以前啊,我还会心疼心疼,现在我只想说,你跪晚了!”“魏癸?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我们花家?花家可有半点对不起你!”花明媛猛地发力,狠狠一推,将魏癸推了个趔趄,怒吼道。两个官兵赶紧过来,扶住魏癸,魏癸笑道,“我陷害你们花家?这抄家革职的旨意,可是陛下亲口说的,你的意思是陛下不明所以,不辨是非?”“你可没那么说,魏癸,你别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花明媛现在疯疯癫癫的,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婆子。散乱的头发,头上的金梳篦,镶着和田玉的簪子,手腕上一对浓墨重彩的翡翠手镯等各种首饰通通被取走,连那身衣裳都被迫脱了下来,只剩下单薄的里衣,指着魏癸的鼻子大声嚎叫。就看她这幅尊容,谁能猜得到,这是十几年前名冠燕都的大美人,容貌出众,家世荣耀,无数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都想娶她。“真是时移世易,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魏癸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一挥袖子,转身离开,“我还得去你那两个妹妹家里看看呢,陛下说过,什么都不能留。”花明媛连骂都骂不出来了,被花作花俊两兄弟架着去了正堂,这才发现,正堂里,一大家子都聚在了一起,可是连一件家具,一件摆设都没有,显得更加可笑。花老太爷站在正中间,花明征夫妻俩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没出嫁的四妹花明媛,哭哭啼啼的,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小辈有自己家一儿一女,花明征家六个儿女,还有一堆无处可去的妾室,几乎都那正堂都站满了。“父亲!”花明媛哀嚎一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给我起来!”花老太爷呵斥道,“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给我哭丧!红桑,你也出来,好好跟你大姑奶奶说说,你家大姐姐到底在哪!”“是。”红桑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年纪,金镯子,花明媛都没印象,但是花家已经无处可去了,红桑特意提了梅令月家的宅子很大,很宽敞,一下子收获了花家众人的心。纷纷表示,这就是花家的亲生女儿!他们马上就过去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