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坐在秋千架上。这是他上幼儿园的第二个月,这架漆皮斑驳的秋千,成了他最爱的地方。

    "安安要小心哦。"惜惜在后面推着哥哥。

    铁链发出生涩的吱呀声,安安的小皮鞋擦过地面。

    秋千荡飞很高。安安兴奋得脸颊绯红。

    他记得昨天惜惜能荡到画着白云的第三块砖,午睡时妹妹还炫耀,裙摆能碰到最高的树叶。

    “妹妹,再用点力,我想飞得更高。”

    惜惜使出浑身的力量,把安安推向更高。

    铁链突然发出不祥的断裂声。

    “啊……”安安被甩了出去。

    陆忘忧正在会议厅听季度汇报,手机在檀木桌面上震动出蜂鸣。她拿起来接了个电话。

    "陆女士吗?安安从秋千上摔下来了......"

    陆忘忧踉跄起身,高跟鞋在光洁地砖上打滑。

    她赶紧开着新买的劳斯莱斯幻影,来到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生疼。陆忘忧扑到急诊室门前,透过玻璃看见安安惨白的小脸。石膏从脚踝裹到大腿,像困住幼兽的苍白茧壳。

    "胫骨骨折。"医生在病历上画着狰狞的线条,"需要住院观察两周。"

    幼儿园的王老师,急着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

    “对不起,子安妈妈,是我没照顾好孩子,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本来打算要换新的秋千,可是还没来得及……”

    安安在镇痛泵的作用下昏睡。

    陆忘忧的指尖拂过睫毛上未干的泪痕。

    后半夜暴雨突至,安安在梦魇中挣扎哭喊。陆忘忧将他抱进怀里,哼起记忆里母亲的童谣。雨滴敲打窗棂发出有规律的节奏,那具小身子渐渐放松,带着奶香的呼吸拂过她锁骨。

    "疼......疼......"

    孩子的哭喊声,像针扎一样,刺破了陆忘忧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