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白日里喧嚣的营地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陆夜安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吉普车内还残留着一丝白日阳光晒过的余温。

    他系好安全带,侧头看向副驾上的江随,少年正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眼底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疲惫。

    “真不在营帐休息一晚?”陆夜安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侧脸被仪表盘的蓝光映得格外深邃。

    江随正调整着座椅角度,闻言挑起眉梢:“陆队觉得我很闲?”

    她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我跟剧组只请了三天假,得赶回去拍戏。”

    说完便往后一仰,枕着胳膊准备睡觉。

    陆夜安没再多劝,挂挡踩下油门。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大灯划破浓稠的夜色,很快上了公路。

    江随偏头看他被光影勾勒的轮廓,忽然开口:“俞姐通过试炼就能直接入队吗?”

    “还有两个月试训。”陆夜安目视前方,“不合格的退回原连队。”

    江随像是想起什么,枕着手臂转过脸来,眼底带着几分戏谑,“艾朗把对我这次试炼的看法说得明明白白,陆队就没有什么高见吗?”

    她故意拖长尾音,手指在座椅皮革上轻敲。

    “我跟他看法一致。”陆夜安语气平淡,拐弯时打了半圈方向盘。

    江随上下打量他一眼,冷不丁问:“你是不是夸别人一句就会少块肉啊?”

    陆夜安轻微地挑了下眉:“我不是说过佩服你吗?”

    “有这回事?累懵了没太听清。”

    陆夜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仅是艾朗,我也全程围观了你试炼。”

    “SO?”

    “我知道,你不肯接顾挺的饭团是因为骄傲,不想胜之不武。不放弃俞贞,除了欣赏她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内疚,觉得是自己害俞贞受了伤,所以想以送她晋级作为补偿。”

    江随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没想到被你看穿了,不过也无所谓,我承认没放弃俞贞不是因为那些战友情之类的大道理,只是以个人朴素的情感为出发点。”

    陆夜安低声笑起来:“有些人总喜欢把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作为挡箭牌,只为心安理得的去做一些龌龊的事,可这些人都忘了,怎么做比怎么说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