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姐姐有些误解了!”卢萍道:“我方才只是说会追随魏君,便如祖上侍奉楚王一般,但却是以巫女或者臣下的身份,却没有说要结下白首之盟!”

    “可你方才明明说喜欢我家郎君的?”阿芸插嘴道。

    “是呀,可这不一定要结为夫妻呀!”卢萍笑道:“这样对我,对魏君都要方便得多!”

    屋内的女人们惊疑不定,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这个女人和魏聪的亲密关系,那她说“不一定要结为夫妻”是什么意思?是以退为进吗?

    “你们不要多想了!”魏聪咳嗽了一声:“卢祭酒就是这个意思,我已经和她商议过了,这次北上讨伐蛾贼,她将天师道首领的身份抚慰教众,与我结为夫妻的话,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此事完毕之后呢?”阿芸问道:“妾身是说平定蛾贼之后呢?”

    “之后?”魏聪下意识的瞟了卢萍一眼:“那就到时候再说吧!世事动荡,谁又能想到那么远的事情呢?”

    接下来的这场家宴的气氛有些怪异,虽然魏聪的每个妻妾都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魏聪还是能感觉到她们投向卢萍怀疑的目光。显然,她们对卢萍方才的拒绝并不相信,更觉得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说到底,从理论上讲,到现在为止魏聪身边正妻的位置还是空缺的,阿荆她们几个都不过是友人间赠送的歌姬,舞姬,充其量不过是个妾室。

    这点阿荆她们都很清楚,班固《白虎通嫁娶》有云:“妻者,齐也。与夫齐体。自天子下至庶人,其义一也。”即,妻子本与丈夫平等,即便是天子,也只有一个妻子。换句话说,魏聪要娶的妻子,只能是与他的身份门第差不多的贵女,而非阿荆她们这样被人赠送的舞姬。而卢萍的身份、能力、已经有了成为魏聪正妻的资格,所以在她们看来,卢萍并非不想嫁给魏聪,而是想以正妻的身份嫁过来,凌驾于她们之上。

    这就不难理解阿荆她们的怪异态度了,即戒备,疑虑,又有几分敬畏,毕竟如果卢萍真的成为魏聪的正妻,就成为这家的女主人,而她们的生死大权就系于卢萍之手,由不得她们不如此。在这种气氛下,再好吃的菜肴自然也是味如嚼蜡,魏聪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带着阿荆她们将卢萍送出门外,方才松了口气。

    卧室里魏聪躺在榻上,他打了个哈欠,酒饱饭足的他饭气上涌,已经有些困了。突然他腰间吃痛,却是被阿荆掐了一下。

    “郎君,卢道长方才说的是真心话吗?”

    “我怎么知道?”魏聪苦笑道:“人心隔肚皮,我咋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不知道!”阿荆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有几分怨气:“别告诉我,你和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呀!”

    “呵呵!”魏聪干笑了两声,和阿荆躺在一张床上,讨论自己和另一个女人的关系,他心里也有几分发虚:“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偏不!”阿荆狠狠地掐了魏聪腋下一下:“明天鬼知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哪里找你去?今晚你非说清楚不可!”

    “痛,痛,你轻点!”魏聪惨叫道:“好好,我承认,我承认就是了!”

    “哼,我就知道!”阿荆松开手,冷哼一声:“算了,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更不要说这鱼还往你身边凑,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女道士?”

    “安排?今晚她不是都说了吗?以巫女臣下的身份呆在我身边?”魏聪苦笑道。

    “现在这样,那将来呢?”阿荆追问道。

    “将来的事情谁知道?”魏聪感觉到自己腰间那只手有收紧的趋势,赶忙道:“等我平定了蛾贼,为天师道祭酒安抚教众呗!对了,我会在番禺城外划一块地给她,用来修道观用!”

    “修道观?”阿荆松了口气:“郎君,我并非善妒之人,你要喜欢这卢道人,娶进门也无妨。但是正妻还是别的,总得清清白白的,不要搞得后宅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