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衍章回之一笑,“对,五一学校放假了。”梁颂薇惊讶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主动跟叶主任笑了笑,“您好。”叶主任跟身边的人笑道:“曾副区长跟女朋友站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你们说是不是啊?”身边人纷纷附和。曾衍章手臂揽住梁颂薇微微用力,低眸看她时,只见她一张小脸上粉扑扑的,便转而对叶主任道:“别打趣她了,她脸皮薄,容易害臊。”寒暄完,梁颂薇默不作声地随着曾衍章上楼。进了房间,梁颂薇四下里扫视了一圈,是很官方化的装修,整肃的跟大会堂旁边的休息室似的,也没见有什么私人物品,餐桌上放了几个保温饭盒。曾衍章让她坐,“餐桌上有饭菜,你饿了先吃。”“我等你一起。”曾衍章眉清目浓,见她乖觉,眼里带了些松弛的笑意,俯身要亲她额头。梁颂薇预见到了,偏头躲开。曾衍章眼里的笑意瞬间凝固住,“薇薇?”梁颂薇仿若不觉地错开他走向餐桌,“我看看有什么菜。”曾衍章原地站了站,沉默着去取了干净衣物,而后走进卫生间。梁颂薇始终背对着他,听见他的脚步声,开门关门声,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桌沿,指尖发白。等曾衍章洗好了出来,便见梁颂薇已经将保温盒里的饭菜都装盘摆好了,两副餐具相对而放,还有两杯热水。她在餐桌边等他。曾衍章乌黑浓密的头发半干不湿,略带几分不羁的凌乱,减少了严肃感,多了些随性。他皮肤白皙,但是面孔棱角分明,眉宇间有难以言喻的坚毅与执着。他下巴上滋长的胡茬都剃干净了,白色衬衫扣子解开了一颗,下摆扎在黑色西裤里,皮带收到最紧,宽肩窄腰,身型峻逸挺拔。规整禁欲,又意气风发。他走过来,拉开餐椅坐了,“吃吧。”桌子上有黄豆焖猪蹄、蒜蓉茼蒿、鱼头豆腐汤、白灼大虾、酱汁口蘑,还有两碗米饭。梁颂薇知道他不高兴,主动说话,“你们机关食堂的饭菜还挺丰盛的。我刚才偷偷吃了一条虾,这白灼汁调的真香。”曾衍章端了饭碗拿起筷子,“怎么,拒绝了我,心生愧疚?你来之后可没这么好好跟我说过话。”梁颂薇低眼,筷子在饭碗里戳了戳,不知道应该开口接什么。倒是曾衍章又追问她,“我跟我母亲说的话,你都听见了,那是我的态度,你的呢?”他不遮掩,不含蓄,直白的目光看向她,极端强烈。梁颂薇心下惴惴。她以前从来没觉得,曾衍章的压迫感这样深不可测。她能说什么?他们中间横亘着一个傅暨臣,再也不是从前那样纯粹了。她看着碗里粒粒分明的米饭,“我不想,这一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我没有精力再去投入感情,我连学习都顾不上了。”“我们又不是刚认识,需要你投入什么?只要像之前那样就好了。”“我们相距太远了衍章哥,我不喜欢异地恋。”梁颂薇绞尽脑汁找借口拒绝他。曾衍章不以为然,“交通方便,高铁、飞机,三两个小时就到了,不算远。”他说着停顿下来,声线含着不易察觉的喑哑,“薇薇,是你的心离我远了。”他给她夹菜,认真地看着她,“我每周抽空去看你,可以挽回吗?”梁颂薇倍感窒息。她放下筷子,“我大学期间不想再谈恋爱了。”曾衍章直勾勾地注视她,“你不用顾虑我母亲,不要被她的那一套说辞唬住。我不需要牺牲我的婚姻去追名逐利。你跟我相不相配,我说了算,别人说了不算。”梁颂薇深呼吸,还是那句话,“我想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了再考虑恋爱问题。”“大学毕业就工作?你之前不是说了要考研考博?我了解了一下临苏市图书馆,包括省立图书馆,招聘的学位都要求博士了。”“那我就去社区图书馆吧。”曾衍章被她逗笑,“本科毕业接着上,我供你上。”梁颂薇小小声,“我有钱。”她都没留意是什么时候,傅暨臣将后两年的两千四百万都打给她的那张卡上了,生怕她反悔似的。她说完这句话,曾衍章的面色又沉下来,“你非要跟我一刀两断是吗?”梁颂薇心里回答了,却不敢发出声音来。曾衍章气堵,头又开始疼。他的药都落医院了,小石去给他拿,还没回来。梁颂薇看出他不舒服,起身,“衍章哥,我们回医院好不好?”“帮我换杯热水。”曾衍章将杯子递给她。梁颂薇接了热水回来,放到他手上。手心贴住他的前额试温,不烫,没发烧。曾衍章握住她贴在他额上的手,温温软软的,“我没事,去吃饭,该凉了。”梁颂薇抽出手,“你也没吃几口。”曾衍章喝了热水,将水杯放在一边。“我给你盛点汤要吗?”鱼头豆腐汤浓郁鲜美,曾衍章将她盛的满满一碗都不疾不徐地喝了,对其他饭菜没有兴趣,“你把你碗里米饭吃完。”他说完起身去卫生间含了薄荷水漱口。梁颂薇坐下匆匆就着菜将米饭吃完,刚准备收拾碗筷,有人敲门。曾衍章还在卫生间没出来,梁颂薇只好自己去开门,开门前她问了一句,“是哪位?”“是我,曾副区长的秘书,小石,我来给曾副区长送药了。”梁颂薇开了门。小石笑脸相待,将手上提的一袋子药品拿进来,“梁小姐。”曾衍章此时也从卫生间出来了,见小石进来,手上只拿了药,问他,“要批阅的文件呢?”“王市长说,让您安心养病。您手上的事务让其他几位先分担一下。”曾衍章表情平淡,毫无起伏。梁颂薇看着那一大包药,问曾衍章,“衍章哥,你不住院了吗?”“嗯,不住了。”小石又接着说:“这两天还是总有人跟我打听您的病情,说是要来看望,我说您要静养,不方便见客,都回绝了。”梁颂薇害怕自己在这里他们说话不方便,因此也回避到卫生间去。曾衍章很爱干净,每次用完卫生间都会清理的仔仔细细,没有一根头发,亦或者是积水。因此她进来,只见台面整洁,所有物品摆放有序,若不是还有些潮闷,根本察觉不到使用过的痕迹。她用凉水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昨晚上没休息好,饭后眼皮子有点沉。她得回去花江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