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的表情怎么惹怒了宋明简,宋明简觉得丢脸又气,在他再一次拉了之后,宋明简直接一手拿出接脏污的盆往姚韵儿扣过去。姚韵儿吓得目眦欲裂,堪堪躲过,才没有弄在头发上,她忍着情绪收拾完,安抚好宋明简的情绪,这才换了衣裳,匆匆忙忙的赶来。见大家这副模样,心道难道是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什么,但是明明已经换过衣裳了。想到自己身上有可能沾染了污秽,还被人知道嫌弃,姚韵儿恨不能挖个地洞当即钻进去。她脸上煞白一片,强自忍住心绪。开口道:“族长,我刚刚去看过,程儿不在院中,我以为他已经来了。”她去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宋锦程。说到这里,她看向云非晚:“他到底还住在前院,麻烦二弟妹寻个丫鬟去找一找。”姚韵儿这话有告状的成分,她作为大房夫人,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却要麻烦二房夫人去寻人。照理来说,听着这话,族长总该问一句:为什么你自己不找丫鬟去寻。但是族长没有。而是转而道:“这件事情昨日便已经说定了,离开之前老夫也嘱咐过,是由大夫人跟宋锦程说一声,但很显然,是大夫人没有传达到。或者是宋锦程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既然宋锦程不尊重族中长辈,也不尊重列祖列宗,那便罢了。也不能因为他而误了其他人的事。”说着他看向云非晚:“宴清的入族谱一事,绝对不会耽搁,二夫人请放心。”一个宴清,一个宋锦程,在族长口中如此说出来,便已经亲疏立现。姚韵儿脸色白了几分,双目瞪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无法辩解,有些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族长,指挥着族中长辈们开了祠堂大门,一行人陆续进了祠堂去。姚韵儿只得跟上去。进了祠堂,族长带着众人一起上了香。经过了一系列的仪式之后,把宋锦程在二房一脉划去了名字。然后撕下族谱宋锦程那一页,重新写下宋宴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重新装订好。再由族长将族谱呈于案台前,宋宴清点了香,跟着族长念了一大串光宗耀祖之类的话,把香插于案台。从此,宋宴清便是二房的嫡子,也是二房唯一的子嗣。姚韵儿看到这些过程,整个人都凉了下来,她筹谋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煎熬,到头来,一切都成了空。她的孩子,什么都没有得到。姚韵儿的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抽干了她的精气。感觉这一切,像一出闹剧,而她就像是这场闹剧里的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尽心尽力对宋明简,但是,现在和宋明简相看两厌,几乎反目成仇。她也尽心尽力为宋锦程,没有达到目的不说,还赔上了自己的名声,而宋锦程不明白她,还跟她离心。而宋锦绣……从那一次囚车游街路过赵家后,怕是恨毒了她……这些事情搅在一起,充斥着姚韵儿的脑海,让她的心突然一下冷得抽痛起来。她一手捂住心口,表情逐渐痛苦。她躲在角落里,没有人发现。直到族长宣布:宋宴清从此之后,便是二房唯一的子嗣,众人纷纷送上见面礼。族长才看向姚韵儿:“至于宋锦程,因为认的是干亲,必须要本人在场,要不然不成立。”族长看向姚韵儿,面色很是难看。“宋锦程还来吗?”姚韵儿张了张嘴,说不上来话。“既然不来,那今日便算了,等以后商量清楚了再说。”族长的话带着不满,姚韵儿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心中知道,这一回是得罪族长了。她事事谨慎,为宋锦程考虑,但是她费心费力,宋锦程不配合,她累得毫无功劳。某一瞬间,姚韵儿只觉得好累好累。宋宴清入族谱一事结束,云非晚对族中长辈道了谢,请大家在府中吃了饭。趁着机会,让宋宴清一一见过祖宗长辈。长辈们对宋宴清印象都很好,在云非晚表达出要为宋宴清请立世子的意思时,大家都表示赞同。等宴席结束,送走了族人,云非晚带着宋宴清来到院子前,把府中的下人都召集了过来。让大家认识了二房的这位嫡出大公子。也让大家认识了他院子里的小厮下人。从宋明简去世,宋宴清入府,除了原来便跟在他身边的陈山,云非晚替他挑了些人伺候,都用得很顺手。云非晚对众人耳提面命:从此宴清公子便是宋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下人们皆俯首称是。等下人离开之后,宋宴清跪地磕头,给云非晚行了个大礼:“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儿子一拜。”“快起来。”云非晚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上前,扶着宋宴清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