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晚一愣。陆北溟怎么要见她?还是在云家。她换了方向,往前厅去。前厅里,陆北溟和云景舟相对而坐。云景舟虽然年纪小,但是待人接物已然一副小大人模样。见着云非晚来,云景舟起身,“姑姑。”云非晚点点头,对陆北溟一礼:“陆大人。”“云夫人。”陆北溟回了一礼。云景舟请云非晚坐下。“陆大人是有何事?”陆北溟看了对面的二人一眼,才道:“本来这事是要和云大人说才好,但是云大人不在,本官便和云小公子说了。“之所以请了云夫人来,是因为这件事和云夫人也有关。”云非晚和云景舟相视一眼。陆北溟亲自来,事情定然小不了。二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陆大人请说。”陆北溟:“太子遇刺,刺客在云家的庄子上没了踪迹。凶手其中去过的一个庄子,在云夫人的嫁妆单子里。”云非晚脸色一下凝重起来。前世,云家出事的征兆,便是太子遇刺,和云家有瓜葛。只是,那件事情在半年后……是事情提前了?还是其实太子遇刺发生了好几次?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只是因为刺客在云家的庄子里没了踪迹,便牵连云家,实在说不过去。云景舟皱眉,当即起身,解释道:“云家对此事一无所知。”陆北溟没说话,看向云非晚。云非晚:“云家忠君爱国,无论有任何需要云家配合的事情,云家都义不容辞。“陆大人需要云家做什么?”陆北溟多看了云非晚一眼,“大理寺需要彻查云家的庄子,还有云夫人的庄子。”“自然。”云非晚直接应下。她不知道事情到了哪一步,但是能让陆北溟亲自来一趟,她便要认真对待。现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摆正态度配合。陆北溟要了两个管着庄子的人,便要离开。云非晚送了两步,低声问道:“太子殿下伤得可重?”臣子不可问天家之事,但是云非晚不过一介妇人。上回她给陆北溟送了个人情,这会她需要一个答案。来判断云家该做什么。陆北溟看向她:“云夫人可知道,打探天家之事,罪名不轻。”云非晚:“是,所以臣妇悄悄问,臣妇不敢做不该做的事,但是臣妇想知道,是谁想害云家。”陆北溟不知道眼前的人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能凭借太子伤势,便能猜出谁想害云家,他想了想,回道:“太子殿下未受伤。”云非晚眉心微松。上一世,云家出事,是因为太子重伤。并不是事情提前了,而是刺杀发生了好几次。“多谢陆大人,臣妇欠陆大人一个人情。”“不必,两清。”陆北溟说完便离开了。云景舟出来,“姑姑,陆大人说了什么?”云非晚看向他,摇摇头。“没说什么。”“姑姑,云家是不是有麻烦?”说到麻烦,云景舟整个人都凝重起来。云非晚略微沉吟:“只单单凭云家庄子有刺客踪迹,便牵连云家,说不过去。云家不会有事。“但是,对方向太子动手,定然是清楚京城局势之人,也知道外头的庄子哪里去得,哪个去不得。“他们去了云家的庄子,便说明,他们想拉云家下水。这次无事,下次,可就不好说了。”云景舟一下郑重起来。“那我多派些人下去,定然守着庄子如铁桶一般,绝对不给人可趁之机。”云非晚想了想,摇头:“既然被人盯上,守得再严实也有疏忽的时候,一旦被人抓到漏洞利用,那便是送上门的把柄。”“那……怎么办?”云景舟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神情中带着无措。云非晚:“这个时候,我们自己守,费心费力还不一定能完全放心,最好的办法,是交出去。”“如何交出去?”云非晚:“一会你亲自去一趟庄子上,和陆大人说,对方既然能逃过大理寺的手,在云家的庄子里消失,那定然对云家的庄子熟悉,说不好刺客就改头换面藏在庄子里。“云家没有能力做别的,但是为协助大理寺破案,云家愿让大理寺的人驻守在云家的庄子里。”云景舟眼前一亮:“如此甚好,这样一来,云家什么都不用做,便能最大限度地撇清嫌疑。”“还是要做的。”云非晚目光看向远处。“这样一来,云家是安闲了,但是大理寺多了事做。虽然这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但是用心和不用心,区别是很大的。”太子被刺杀,是大事。牵连进去,总归麻烦。“姑姑,那我们该如何做?”云景舟没有意识到,他在询问自己姑姑朝堂之事。平时,他和姑姑讨论的最多的是学识。但是今日一番言论,让他本能的信任姑姑。云非晚看向他,笑了笑:“这些,得等你父亲回来。”云景舟一听这话,脸色惊喜:“父亲要回来了?”“你父亲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未拿到复批。”“若父亲能回来,那就太好了。不过……姑姑,若父亲回不来呢?”云非晚摊了摊手,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若你父亲回不来,那便只能你上门,给陆大人送些好礼,让他嘱咐手下认真些了。”云景舟挠了挠头:“真的?”云非晚笑起来:“假的。好了,不要担心了,大理寺向来执法严谨,不用我们操心。”云景舟想了想,深以为然。两人又聊了几句,云景舟去了庄子上。回宋府的路上,云非晚垂眸深思。大理寺确实严谨,但是太子遇刺,皇子相争,牵扯到夺嫡,便不是普通的事。云家,需要大树,便要站队。云律,必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