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来人直接俯身下来,将姜辞柠揽腰抱起。姜辞柠抬眸时,还看见了不远处倚着柱子,一脸看戏的风逍遥。就在胥川准备抬步回到房中时,姜辞柠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不要回去。”胥川没有听她的话,抱着她直接回到了房中,重新放回到了床上。可就在她丧气之时,一件大氅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胥川还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她受伤的腿,用轻软的狐毛小毯围住。“就这么出去,也不怕冻着?”胥川的声音依旧沙哑,起身时还贴心为她戴上了帽子。双手捧着她的脑袋,有些贪恋似的揉了揉,这才撤手。之后又俯身将姜辞柠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冰雪覆盖,寒气横行。但姜辞柠就这么窝在胥川的怀里,极尽温暖。看着胥川的侧影,姜辞柠唇角轻轻上扬。“胥川,谢谢。”胥川一脸平静。但其实只是表象。内心翻涌险些不能克制,但在她面前,只能故作镇静。院外已经备好了马车,姜辞柠上去之后,发现内里已经铺好了毛毯,还备好了锦被和手炉。暖和得很。胥川一如既往,在马车一侧骑马同行。姜辞柠从窗口看向外面。一场大雪,虽然掩埋了街道上的痕迹,但无数洒扫的房屋或角落,依旧有着血迹。姜辞柠神色黯淡,想起昨夜的场面,确实有些后怕。若不是胥川和师兄,她或许就又要死在一片雪地了。额头温热,姜辞柠抬头,就看见胥川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将她轻轻推了回去。“别吹风。”别乱看。胥川担心的是后者。姜辞柠乖巧的回到马车里,透着缝隙看向胥川。他一脸冷峻,似是有些生气?“胥大人?”一声轻唤,胥川就回头看了过来,却皱起了眉。“你叫我什么?”明明刚刚还在叫他胥川的。姜辞柠一愣,试探性的再道,“胥川?”胥川眉梢纾解,淡淡回了个嗯。气氛有些微妙的诡异啊。姜辞柠有些看不透,只能轻声道,“你可以说给我听的。”胥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你所有的忧虑,都可以说给我听。”“没有。”“有的,你分明,在生气。”胥川神色一滞。他在生气?似是瞬间反省,之后看向姜辞柠,神色明显不冷了,还有些刻意的柔和。“我不是生气,只是...不,或许是生气,生气自己怎么没能来得更早一些。”整整一夜,即便到了现下,他依旧在后怕。若当时晚那么一瞬,那她就...他不敢想。若他能更早一些,她或许就不会害怕,不用逃命,更不会受伤。内心的自责折磨着,但他却都说不出口。但姜辞柠看得出他的内疚,但却不知,那些内疚,大半都是对她的。“你来得不晚,甚至于,我都不敢想你会来,你远在南方,却比城外的军营来得都快,这城中百姓,都是你们救下的。”说到这里,姜辞柠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是收到消息之后,直接赶过来的?”“是啊,你在这里。”后面的话语很轻,但还是被姜辞柠听见。那一瞬间,胥川在那一片寒凉的雪地里,旭阳追随,让姜辞柠的心都瞬间暖了起来。姜辞柠还想说些什么,却没了机会。因为已经到了通判府。马车一停下,胥川就打开车门,将姜辞柠重新抱了下去。“我可以...”“你不可以。”不等姜辞柠开口,胥川就打断了她。很是强势。随后直接抱着她入了通判府。“你本不该走动,是知你定然担心这边,这才带你过来,但只此一次,你不可再落地乱动,一切事宜,都我去做。”他的话里都是不容反驳,但莫名的,姜辞柠没有反感,反而有些...乐在其中。“小姐...”刚进府不久,丁香丁兰就跑了过来。“小姐,你怎么受伤了?”“可担心死我们,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跟拦着我们的马道拼个你死我活了。”两人一番担忧,姜辞柠见她们都无恙,也算松了口气。“表姐呢?”“就在房中,有些动了胎气,不过没有大碍。”“表姐夫还未回来?”“没有,辛府一直大门紧闭,贺立又去了一趟,奇怪的是,没有发现辛夫人和表姑爷的身影。”姜辞柠眉梢紧皱,胥川则是抱着她一路进了房中,重新放到床榻上。见姜辞柠又要下床,伸手就按住了他。俯身在她身前,眼底都是认真。“好好待着,辛府的事,我会弄明白的。”“可是...”“没有可是,我去去就来,你安心。”说罢,胥川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时,又转身看向丁香,“你家小姐饿了,记得给她吃点东西。”深深看了姜辞柠一眼,这才真的离开。看着胥川的背影,姜辞柠眼底神色流转,逐渐温柔。但听话是不可能的。姜辞柠转道就下了床,还跑去看了林云筝,又去为她熬了药。等胥川从外面回来时,就看见姜辞柠在药庐里扇着火。神色黯淡的那一瞬,姜辞柠将手中的扇子塞给了刚来不久的风逍遥手里。“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做的。”姜辞柠这锅甩的,太过明目张胆了。风逍遥一脸无语,胥川倒是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姜辞柠的面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见她难得没有生热,这才松了口气。“按你说的,昨夜受到袭击的百姓们,都送到了各处医馆,病情复杂的,已经挪到了通判府的偏院。”“好,我这就过去,不过,要借我几个人手熬药。”“你随意!”风逍遥一走,姜辞柠就尴尬了。手不自觉的又拿起了扇子,开始扇着火炉。在胥川看过来时赶紧解释,“他都走了,自然要有人看火的。”嘟囔的模样有些窝囊的可爱。胥川面露无奈,走到姜辞柠身侧坐下,顺势接过她手里的扇子。“不对不对,火太大了,力道小点。”姜辞柠一着急就抓着胥川的手,教他扇风的频率。只等指尖灼热,姜辞柠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手放开。胥川手中微顿,随后又恢复了扇风,还开口道。“辛夫人和辛大人都被关在了辛府。”“关起来了?辛海做的?”“嗯,昨夜放乱党进入通判府的,也是他安排的。”“果然是他,可是,为什么啊!”姜辞柠至今也没想通这其间的理由。胥川看向姜辞柠,“因为,通向权力更高处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