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你身上是要找什麽,还,我!」陈振声耐心快耗尽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你再装Si,装啊?」陈振声没有特别掩去自己的脚步声和行踪,刚冲了三分钟,再藉由底下的落叶和细微的声响终於找到人了。这树林没人,落叶堆叠很高蓬松,有没有踩过痕迹对门外汉可以初步判断的。我跟在旁,觉得他真的有够奇怪的,朱雀那麽大只,我身上哪里看起来有装牠啊难道我不自觉烤来吃了,所以他要我拉出来给他吗?但他很坚持,我只好引开话题,「诶你在战场上很可怕啊,杀那麽多人做什麽?」他年轻的脸庞浮现不太妙的恨意,「引起争执的人,都很该Si。」他在说莉姐和安雅的事情吗?「那为何不杀我?」我带头,然後我又失去意识,宰我真刚好,我聪明的有自觉。「会说那种话的人已经Si了。」他别过脸去,不再看我。那一瞬间,他眼角有点泪水。在怀念,他怀念维持和平的人。我冲着他友善的笑了笑,「还没Si啊,我觉得没Si。」「葬礼都办完,人都埋了!」「那又怎样,我说还没Si就是还没Si。」我望向被树林遮蔽的小天空,说服他也像在说服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你绝对,古老的埃及相信人会轮回转世,佛教说念经可以超渡众生往生极乐世界,就连道教最多也说人会下地狱,一定都在,只是没看到而已吧。」他猛然转为过头瞪着我,真不怕自己眼睛脱窗吗?极为戒慎的问:「你是现代文明人?」「蛤?」我困惑的反问:「你现在才发现?白痴不是现代骂人用词吗?」「我——靠!」他整个爆炸生气了,一拳挥过来要打我,被我轻易闪过去,冲着我吼叫:「你几岁我几岁,耍我啊?」我轻巧几步往後退,笑嘻嘻的背着手,「冷静啊冷静,孩子,你太容易生气了吧,我猜猜,你高中年纪吧。」「那把东西还我啊,你这个Si骗子!」「诶!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否定我是现代文明人呐。」他恼羞成怒的模样逗笑我了,「你是主宰战场的战神,我不是哦,我只是区区小卒,我不装一下,要被砍头的。」他皱起眉头,重重叹口气,「那你还在那边。」「为何不在那边,为何我要逃跑,为何我不能去g?」我挑眉连续反问,「我不是温室的花朵,文明有文明的作法,读过孟子孔子中庸厚黑三国的人凭什麽没本事活下去要否定自己的学识?」「我不想跟你讲话了!」他一甩手又踏步前进。我歪歪头,看不懂他在生气还是觉得烦,跟了上去,「欸,你刚刚说,会说那种话的人已经Si了,你觉得他会後悔吗?」「闭嘴!」他迈开脚步走得更快了。我稍用小跑跟在旁,「你到底在生什麽气,情商真的很低欸。」「你滚啊?」「刚刚是谁先开启这话题的,是你欸小朋友。」他越走越快,到最後用跑的,一副非要甩了我的样子——呃,是真的要甩了我,我乾脆停住站原地,他用力向前冲刺,不知道要跑哪。他不想接受事实,我有点无措,说了不该说的话,深x1一口气,朝着他的背大喊:「我——很——对——不——起——说了不得T的话——但我感觉不到痛!如果要说——我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我帮不了所有人——」他停下来了,生闷气般的蹲在原地。「不是每个人都冷血的啊——我看见——我听到——我也不好过——但是——但是——但是我要向前看啊——我想帮我的朋友——」喊完,我自己也气虚,颓废的在原地坐下来,泄气的朝天大吼叫:「谁没有过去啊,我也有啊,没人帮我我自己克服啊混蛋!我不要被看不起!」「对不起——」换他喊话回来,「我不是在气你——我生气自己——为什麽大家都厉害——我做不到——!」所以,恨这个不给自己机会的世界吗?「我——知——道——你——可——以——你缺乏方式——」我大叫。「你——骗——我——」然後他崩溃的埋着自己脸哭了。我0U鼻子,感到酸涩,慢慢站起身,亮出玻璃片有一边是圆滑的,不会伤手,选了一颗b较大的树,动作缓慢的割树皮,直到他冷静走回来,问我:「割这个要做什麽?」我回头,冲着他露出友善的笑:「你看现代人还有谁会割树皮写字吗,好像没什麽人啊大家都买纸的,我一割我就赢大家了,都没人办得到。」他眼睛红通通的,推走我把东西抢过去。「喂,你好作弊!」「我抢到,我赢了!」「走开!那是我的!」树林间原本的叫嚣互骂声转变成笑闹声,在不起眼的缝隙中又睁开一双兽眼,安静的注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