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沙滩这个空间看起来很单调枯燥，走个五分钟就走出去了，海涛声在不远处阵阵拍打着海岸。一踏入沙地便有闲腥味扑鼻而来，当江浔离开那像是通道一样的地方，身後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空间消失，他们三个像是被抛到什麽海边荒地的求生者，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江浔张望着四方，他听到远处传来了嬉闹声，他这时才注意到这里并不寒冷。明明时序已经进入冬季，吹了东北季风的岛屿海风应该强盛，但这里没有，就连寒意也没有。他抬头看天空，天sE晴朗太yAn高照，居然还有点热。这到底是哪？他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远远的沙滩边有b基尼辣妹在打沙滩排球，远处一排临海摊贩，有卖吃的也有类似酒吧的地方。搔搔头，他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狼狈肮脏的睡衣。他看看方禹。这个更……神奇一点，他穿着一身古装。江安净大概是他们之中打扮最正常的。方禹看江浔的表情，也看看远方火辣的nV孩们，同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装束，他撇了下嘴。「先找地方换一下衣服吧……」他理所当然地看向了江安净。他和江浔半夜掉坑，身上连一毛钱也没有。江安净斜了身边两个巴巴望着自己的家伙一眼，嘴角一垂。无酬帮忙就算了，现在居然要往他口袋里挖钱，真够亏的！「先找卖衣服的地方吧。」内心抱怨个两秒他就妥协了，他宁愿花点小钱也不想和这两个这麽丢脸的家伙走在一起。他想了两秒又补充。「你们俩蹲在这等，别出去丢人现眼。」他冷淡的目光鄙视地扫了他们俩好几下。「要是有人问你为啥穿这样，就说你cospy。」他对方禹命令道。方禹耸了下肩膀，拉着江浔到了一排矮树丛後坐下休息，他摆摆手让江安净快去快回少废话。看江安净走远，江浔忍不住提出问题。「你不能变回原本的样子吗？这样真的……很不习惯。」「没办法。」方禹为自己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一拢宽大的袖子，这里确实有些热，这样一身装束让他有点吃不消。「得拿回神能才有办法随意改变外貌，现在方禹和涤叶二者的b重涤叶偏高，我没办法控制这些。」「要是一直拿不回来……你这说出国整形也没人相信啊。」哪有人整形可以长高二十多公分的？还有眼睛也是一大问题，整个轮廓外貌都不一样了，他们可还在上学期间耶，到时怎麽圆过去？「只要拿回神能就好。」方禹无谓地说。「苍冥卷通往这里就代表他在这里。」「你的三件遗物都希望能回归涤叶吗？意志是统一的吗？」江浔想了想，问。如果三样物品都有自我意识，经历那麽长久的岁月时光，物品各自有所际遇，或许初衷早就改变了。「该怎麽说……」方禹慵懒地靠在树上，眯着眼睛望着棕榈叶。「谁知道呢，分开那麽久了。」「喂，别讲得那麽无所谓，要是神能不配合也是很困扰的吧？」江浔看了看身边怎麽看怎麽不习惯的脸，还是忍不住老妈子上身的碎碎念着。「就算变回涤叶也还是这样，真够无关紧要的，这是很切身很重要的事吧？」「胜者为王，能赢他镇压住他……」方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江浔收回目光。他真的不能习惯这张脸，那是涤叶的脸，再想涤叶向来的手段和行事风格，又看方禹现在的表情，他有点怕怕的。「你感觉怎样？真的只是方禹？」他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也回避了那双看似透明的眼睛。「你难道希望我是涤叶？」方禹戏谑地反问。「喂……」江浔捏着後颈。「你都想起来了吧？岐和涤叶之间那到底是怎样？真的是深仇大恨吗？岐背叛涤叶吗？」方禹似是没想到江浔会纠结这一点，他冰蓝sE的眸子闪过一丝愉悦。「这很困扰你吗？」「废话。」任谁也不想自己的前世是个垃圾人渣吧？就算从冀yAn的存在可以推知岐应该不是大坏人，也不像疏零所叙述对涤叶做出这麽过份的事情，但这始终是梗在他心里的刺，每次想起来他都觉得很不自在。尤其面对方禹，他时常会闪过愧疚。如果不是岐，说不定涤叶还在当神，根本不会碰到这些问题。方禹看江浔那五味杂陈的表情，轻哼了声。「那就继续困扰下去吧。」他闲适地闭上眼，不顾江浔瞪过来的眼神，悠哉地闭目小憩。看方禹那明显耍人的样子，江浔内心叹了口气。现在的方禹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还是有很大差别，以前的方禹是不会开这种玩笑，也不会这样逗弄人。这除了是涤叶那部份，没其他可能。这样真的很奇怪……他们还算朋友吗？方禹想起了涤叶所有事，那是怎麽看待他的？靠，为什麽不讲清楚涤叶和岐的关系，他现在还是会担心涤叶挟怨报复！偷睁开眼将江浔那郁闷的神情收在眼里，方禹倒是觉得心情很不错。他们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等得方禹都想抗议肚子饿的时候，江安净拎着一大袋东西回来，显然除了更换衣物他还买了些其他的。江浔看江安净那有点僵y的神sE。「怎了？东西很贵吗？」不然脸sE怎麽那麽差？「回去再还你钱。」「不是钱的问题。」将袋子递过去，江安净拿出替自己买的饮料。「这里不是华语语系的地方，这里，讲英文。」外语是他的痛，十九岁那年只会you，四十七岁的他也还只会这三个词。接过衣服，江浔对语文倒是没太大困难，因为个Xb较活泼，他b其他同学更敢开口说英文，自然英文语言能力还不错。「是吗？」抖开衣服，发现是海滩K和简单的白衬衫，他也不在意人看换了起来。「等等，我们现在是出国了吗？」「这不是重点吧？」江安净反问。「讲英文就变得很麻烦。」方禹瞥了江安净一眼，接过衣服也开始更换。「你只会台语和中文吗？」「你管我。」听出嘲讽，江安净反击。其实还是会妖族通用语，不过这就不用特地说出来了。「不敢。」方禹似笑非笑。换好衣服，都是简便的装扮，江安净随手将一副墨镜递给了方禹。「戴上，你的眼珠应该对强光b较敏感。」「谢了。」方禹没有推辞，从善如流地戴上对方为他挑选的墨镜。那是茶sE镜片，配上一身清爽的装扮，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到海边渡假、事业有成的男人。毕竟他现在看起来b其他两人年纪都大。真亏，江安净四十七岁看起来像十八岁，他十八岁居然看起来像二十八岁。走出了矮树丛走向热闹的地方，江浔对江安净问。「你去买东西有感觉这里是哪吗？总会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吧？像是可能是东南亚，或者欧洲之类的。」「不知道。」江安净将手上的食物饮料分了出去。「一点概念也没有。」他们走好一阵子才到很多nV孩男孩玩水玩耍的地区，沙滩雪白的一路绵延，像是一弯月亮般环抱着清澈碧蓝的海水，海水非常美丽，在yAn光下粼粼发光，一看就觉得冰凉舒服。方禹推了一下墨镜，冷眼打量这些人。他也到过观光区，知道游客大多花枝招展，无论男nV都蛮风SaO的，但眼前这群人好像远超过风SaO，让人怀疑他们其实是来参加夜店趴的。明明就在海边进行着热汗淋漓的活动，nV孩们的妆一个b一个浓YAn，扑搧的假睫毛好像要飞出去投奔自由一样的招摇，更别说摇晃的耳环、萤光手环之类的配件。男X也没有好到哪去，每个好像都喷了麝香古龙水，反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一点也不yAn光，不过他们不分男nV皮肤都非常黑，像是常在太yAn底下活动。「这什麽鬼地方？」江浔也被那些浓妆YAn抹的nV孩吓了一大跳。「现在大白天……」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眉头蹙了起来，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上面时针清清楚楚指着四。这个四点绝对不会是下午四点，他们进到纳兰遮最多才五、六个小时，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现在是凌晨四点，那这地方的日正当空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跑到西半球，那就是这里有问题，凌晨四点天说不定还没亮，这里却是高照，时间兜不上。想到这，他伸手撞了撞一旁的方禹，将表面亮给他看。「四点。」方禹很快也想通不寻常的点，他挑眉望向一旁神sE淡漠的江安净。「你有感觉到什麽吗？鬼？或者妖？」江安净沉默着，他耸了下肩膀。「那啥意思？」方禹又问。「感觉不出异样，还是觉得有异却说不出缘由？」「是有点古怪，但目前不能确定。」江安净将手上一袋物品和五百块钞票塞到江浔手中，在对方困惑的神情中冷淡地开口。「友情赞助。我答应的只有帮忙找出苍冥卷，剩下的我不帮忙，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他後退一步，在江浔瞪得大大的眼睛中慢慢消散了踪影，连让人挽留的机会都没有。「这家伙……」江浔抹了把脸。就知道这家伙靠不住！居然跑了！方禹瞥了眼江安净离开的地方，淡淡笑了一下。「没关系，他的重要X不在这里。」江浔很想问那是在哪里，可是一看「涤叶」的脸，他又什麽话都问不出来了，他怀疑对着这张脸他可能会食不下咽，这麽说起来还是快点把神能找回来，方禹一旦回复原本样子就没事了。他们继续往前，距离那群玩乐的人群更近了，对他们也能看得更加仔细。他们尽情的玩乐，一个又一个帐篷和遮洋伞立在沙滩边，海滩巾铺在地上，许多X感丰满的nVX趴在上头做日光浴。江浔咕噜的吞了口唾沫，连忙收回了视线。这简直像是美国的沙滩了啊，b基尼都脱掉了！他们穿过这热闹的场域，穿出了海滩区是一片蓊蓊树林，他们发现树林之间有一座匪夷所思的雄伟建筑，那是一座印度风格的g0ng殿，雪白墙身、金sE螺旋柱和水滴状的尖塔。「难道这在印度？」江浔一脸诡异。方禹搔搔头。「真的很诡异，这到底哪里？」「要过去看看吗？」方禹点头。「去看看。」他再次瞥了眼金碧辉煌的建筑，心里纳闷到了极点。他不懂苍冥躲到这地方来做什麽，这里似有若无弥漫着一GU气味，味道带着辛涩，闻起来有点像催眠香。催眠香？这可不是涤叶惯用的手段。他们迈步往那看起来不远的建筑过去，就建筑的大小和距离衡量，应该顶多二十分钟就能到了，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发现距离似乎没有拉近，一察觉这点方禹就停下脚步不想白费时间。「这里有些特别，那边的人不想让人靠近，我们先别过去。」他拉住江浔。「回海滩那边探探状况。」江浔同意，他回头再看了眼那雄伟g0ng殿，在高塔上发现一个黑发Y沉的家伙盯着他们瞧，他停下脚步想看清楚，那人却消失了。「怎？」方禹问。「看到里面有人，一个黑头发的。」方禹望了g0ng殿一眼。「里面没人才奇怪吧？」「也是啦……」江浔走在方禹身边，一同回海滩去。「我有个问题。」他偷偷瞄了眼方禹。「怎？」「涤叶的老爸，他身边不是有很多石头吗？他为什麽不许愿离开那个城？那麽多石头累积起来一定可以让他突破涤叶的封印吧？」从看到那堆把郗华埋起来的晶石堆他就有这疑问，那种石头可以让天下雨，没道理突破不了涤叶的封印结界。方禹想了想。「你没说我没想到。他没能出来就代表愿力无法施展，除了涤叶怨恨够强烈，或许那些被封印在墙内的怨灵也是帮手之一吧，他们虽然口中仇恨涤叶，但心底也很清楚是谁害他们如此。」「但他身边的晶石多到可以把他掩埋耶，这麽多石头也没办法？」「我想不行吧，不可能有这种毫无限制的事情，晶石的使用上必定有限制，例如同人同愿望只能对一个星石许愿，无法同愿望重复许愿，谁知道呢，那毕竟不是人界的东西。」「那，到底啥东西把我们抓进去的？」江浔又问，他轻吐了口气。「这很奇怪，郗华出不来，却可以让你做恶梦、在我们看电影时Ga0鬼，还有箬叶，她附身在一个奇怪nV人身上，还C纵摩达，这可能吗？」他皱起了眉头。「他出不来但可以将影响力伸展到外界来？」「不可能。」方禹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没有那个能耐，箬叶也不可能。」「但这确实发生了，而且我们还一起被抓进去，你不是要跟我讲这是幽篁镜Ga0的鬼吧？」毕竟幽篁当时也进到城内去了，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不是。」方禹再次否认。「幽篁能进去，是跟着我们去的，他当时就藏在家里，在我们落下时一起遁进去，江安净会在那儿也是幽篁发了通知给他，让他透过皦的神通追过来的。」「那……」到底是谁把他们弄进去？江浔疑惑地看了看方禹。「我不知道。」方禹摇头。「我想不透有谁这麽神通广大，能瞒过幽篁又能控制摩达，甚至知道纳兰遮内的所有事，照理说纳兰遮在当时灭亡，除了天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事情，但那个不知名人物清楚这一切，甚至有能力摆布、引诱我们。」「会是星石的力量吗？郗华许愿把我们弄过去。」方禹沉默一会儿。「我不清楚，对这种石头的了解太少，我也不清楚究竟哪些事情星石能办到哪些不行，但我不觉得星石有这麽神通广大，这整个事件看起来b较像谁在背後C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