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不用她说其他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像是这种工艺的衣服,便是贵为郡主的宋言汐,若非陛下或是宫妃赏赐,也是轻易穿不着的。更别提,区区一个外室所生的女儿。再说方才这位宋小姐来时,穿的好像并非是这件衣裙。不等众人想入非非,华阳长公主沉着脸问:“云雀,这是怎么回事?”云雀扑通跪地,惶恐道:“殿下息怒,这身衣裙原本是宫中的女官为您裁制的新衣。奴婢本想着宴席还未开始,让您瞧瞧颜色样式是否可心,却没想到宋小姐突然冲出来。”她回头看了眼宋宝珠,犹豫道:“宋小姐说……”华阳长公主冷声问:“她说什么?”云雀:“宋小姐说,不过是一身衣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回头可以让永川侯赔殿下十件。”“你胡说!”宋宝珠憋的眼圈都红了,颤声道:“我根本没这么说过!”云雀冷声问:“难道赔十件这句话,不是宋小姐所说?”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又道:“奴婢可对天发誓,若宋小姐不曾说过这句话,便叫奴婢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听着这狠毒的誓言,院内众人看向宋宝珠的眼神,竟多了几分的钦佩。也不知道这永川侯是怎么养的女儿,竟养的如此胆大包天,连堂堂华阳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要知道,华阳长公主是宣德帝唯一的妹妹,更是一众王爷公主尊敬有加的姑姑。便是尊贵如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她这位小姑子也一向客气。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这位宋小姐,有胆子说出这种狂妄的话来。众人不由得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宋言汐,眼神略带同情。永安郡主也当真是可怜,从小便不得永川侯喜欢,旁人问及她这个女儿,也只得一句小女蠢笨木讷。要不是言老爷子心疼外孙女儿,将她接到身边好生教养,还不知道要被他给教成什么样子。这劳什子宋姑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谢婉君轻轻拍了拍宋言汐的手,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言汐,你无需放在心上,今日破例带她入府本就是为了还清永川侯的生养之恩。谁能想到,她一个小小外室之女,竟生出这般大的野心。”华阳长公主拧眉,“什么生养之恩?”谢婉君本想替她说,却不想宋言汐率先开口,声音不卑不亢道:“不瞒殿下,永川侯此前曾大闹郡主府,扬言要去顺天府状告我姐弟二人不敬不孝。母亲气不过与之争执,竟被他当场掌掴,还怪我母亲教子无方,扬言要……”“你胡扯!”宋宝珠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分明是你们将爹爹打的鼻青脸肿,还烫伤了他。”宋言汐眼神冰冷,问:“可是永川侯亲口告诉你的?”“是我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药效退去,宋宝珠这会儿头脑异常的清醒。她知道,自己的名声今日过后便算是毁了。别说是嫁入皇家,就算是寻常富贵人家,也绝不可能娶她。既然她不好过,那宋言汐也别想好过!宋宝珠紧紧抓着身上的外衫,恨声道:“姐姐,我知道你跟你母亲,这么多年一直都嫉妒我们分走了父亲的宠爱。可即便如此,你们身为子女,也不该对父亲下如此重手。”她越说越伤心,竟捂着脸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应该眼睁睁看着别人毁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