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琚懒得理会阴阳怪气的祁大总管,越过他到前殿上早朝去。

    祁均浑不在意,快步进了殿中,弯着腰,笑眯眯地瞅着披头散发的小宫女,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和悦:“这回总成了吧?”

    这语调听得姜末后背冒寒气。

    她下意识偏开视线,佯装羞涩地颔首。

    祈均半信半疑,直接扯开她,弯腰在长榻上找到了一抹血迹,悬在脑袋顶上的两年多的斧子终于被移走了!

    如他所料!

    萧琚还是忍不住抱了她。

    有了小宫女在,他就不必日日担忧萧琚的寿数。

    一命换萧琚的半条性命。

    值当。

    当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时,祈均忽然看清了印在夜明珠之中自己的脸,面白无须、黑眉红唇、阴恻扭曲,令人作呕,他也终于变成了自己最为厌恶的样子。

    但为了大事,他不悔。

    祈均移开视线,直起身子,回首时,过分阴柔女气的眉眼弯着,眼神是说不出的满意赞许,“虽说侍候陛下是你这一辈子的福气,但你也是立了功的,咱家必不会亏待你。昨晚侍寝也该累了,陛下去上朝,咱家允你半日不必当差,回去好好休息吧!”

    姜末规规矩矩地谢恩。

    她看了眼殿外无人,悄声问道:“祈公公,奴婢侍候了陛下,会很快死么?到了奴婢体内的毒什么时候会发作呢?肌肤会先溃烂么?”

    陛下总是什么事都不愿意说。

    可姜末不愿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宫女。

    她便试着从祈公公口中打听。

    祈均眼中诡异的笑淡去,不冷不淡地问:“这是怕了?”

    姜末用力摇头。

    祈均才又扬起殷红的唇,微笑道:“小姜末,既然不怕就莫要问这么多,真到了那一日也没陛下说的那般恐怖,他那是故意吓你呢。等你身上那日发作了,咱家和陛下怎会舍得你受苦熬着,会让你痛痛快快上路的。”

    祁均循循善诱,仿若一位亲和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