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许家上班,一眼就看到翠花攥着一个橘黄色的拖布在拖地。

    翠花腰里扎着白围裙,手臂上套着白套袖,脑袋上箍着白帽子,她把许先生给赵姐买的那套工服穿上了。

    赵姐穿的这套工作服很宽松,但翠花丰满,她穿着工作服就把围裙显小了,套袖和帽子弄得挺滑稽。

    不过,翠花干活舍得力气,干活也麻利,“嗖嗖地”,几下就拖完地了。

    但她随后的举动让我惊呆,她拿着这把橘黄色的拖布直接就去拖洗手间的地面。

    我急忙制止翠花。

    “表姐,黄色的拖布不能拖洗手间,那是客厅的拖布。”

    翠花本来兴致勃勃地干活,一听我这话,她的脸“呱嗒”一下就撂了。她不高兴地冲我说:“咋不行啊?拖布哪不能拖呀?”

    我以为翠花不知道许夫人的规矩,就好意地提醒她。

    “小娟规定,这个拖布是拖客厅的拖布,绝对不能拖洗手间的地面。拖洗手间的拖布是蓝色的,在阳台挂着呢。”

    翠花用力地将拖布丢到厨房拐角,撅打一下就走了,去南阳台拿那个蓝色的拖布,到洗手间拖地。

    拖完地,她又“当啷”一声,把拖布丢在拐角,和刚才拖客厅的橘黄色的拖布挤在一起。

    这又犯规了。

    我说:“两个拖布不能挨着,一个拖厕所的,一个拖客厅的,咋能挨着呢?”

    翠花不悦地抬头看着我说:“都是拖布,你还想让两个拖布分家呀?有啥区别啊?不都是拖地吗?”

    我说:“拖厕所的拖布多脏啊?拖客厅的拖布相对来说干净点。”

    翠花撇着嘴对我说:“城里人就是事儿多!啥时候你跟小娟一样了,一个破拖布还叨叨出这么多规矩?你咋跟她一样净事儿呢?”

    翠花噌噌地走了,坐到沙发上去,伸手拿起茶桌下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许夫人规定,拖布用完不能放在卫生间,都要拿到阳台去。

    阳台里隔出了一个小小的隔断,专门晾晒三个拖布的,都分别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厨房的拖布是红色的,厕所的拖布是蓝色的,客厅的拖布是黄色的。我刚来时分不开哪个是哪个,就在三个拖布把上都粘了一张纸条,分别写上“厕所”“厨房”“客厅”。

    我想让翠花把拖布都拿到南阳台去晾晒,但看翠花气嘟嘟的模样,我没再说话,就去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