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贺兰拿被子裹住她后背,连被子带人抱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王濯缨只有左臂可用,在她不压着他的情况下,他要挣脱她自是很容易。

    他用被子将她盖好,然后下床点亮灯烛。

    待他拿着纸笔回到床前时,却见她连头都缩到被中去了,只露了一蓬乌黑的长发蜿蜒在枕上。

    王濯缨一点都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她忍不住。察觉他似乎在想把被子从她头上拉下去,她还攥得更紧了些。

    他并未用强,见她不欲把脸露出来,他便不再继续扯被沿了。

    王濯缨呜咽了一会儿,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只觉衾枕间都是他温淡清爽的气息,而她就这般光溜溜地躺在里面,身为女子的矜持和羞赧这时才后知后觉地爬上心头。

    她双颊冒烟,在被中躲了好一会儿后,又觉气闷,自己将被沿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睛和薄汗微沁的额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贺兰。

    贺兰见她哭红了眼,心中更为不安,急急在纸上写道:“发生何事?”

    王濯缨滞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哪怕悲剧发生时她尚未出生,但身为罪魁祸首的女儿,她依然觉得自己没法坦然地面对他。

    “那为何……”写了三个字,贺兰没有继续写下去,只是忧虑地看着王濯缨。

    王濯缨知道他问的是为何突然自荐枕席,又为何哭。

    她只是乍闻真相情绪起伏太大,此时你若让她再来一次,她未必有这个勇气。

    看着他双颊尚未完全消退的红晕,王濯缨知道他对她的大胆之举并非全无反应,可是他记挂着他不能娶她,所以,他也不想占有她。

    她将被子又往下拉了一点,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对他道:“无事,只是……有些后怕。”

    贺兰低眸,少倾,在纸上写道:“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王濯缨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用强,虽然方才说后怕自是借口,但她也不由的想,自己今日能够逃脱完全是侥幸。因为她是王渊的女儿,而那个假宁王,又与王渊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才放过了她。

    可若不是这样的巧合,今日她不是被那假宁王玷污,便是死在那儿。

    其实仔细想想,陆巽若非还有那么点骄傲在作祟,不愿强占她,她恐怕也早已失身于他。

    失了右臂,她早已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默默无语中,她左手从被沿下面滑出去,轻扯了扯贺兰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