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元兄,那你的成绩……呃,你的学问应当也不错吧。”卫婵实在惭愧,居然把他当成是跟自己一样的学渣,人家可是正正经经考过了发解试的,虽然比不上A班的学霸们,但也比自己好了不止一百个江勉吧。

    “虽比不上明渊兄,但我与润生,是不相上下的。”陈河清觉得此时说这些话有些苍白无力,但对上卫婵亮晶晶的眼珠子时,他莫名很想替自己辩解几句,他的实力本不止于此,若是没有出现意外……

    原来陈河清是个发挥不当、不慎掉落在F班的隐藏学霸啊!

    “没事啦,每个人都有发挥不好的时候嘛!”卫婵拍拍他的肩,“不过你说的润生,是刚才那个阴阳怪吗?”

    陈河清一愣,表情颇为生动:“阴阳怪……是何意?”思索了一会儿,他才品出这句话的内涵,抿着唇想笑又憋住了。

    卫婵也捧腹笑了起来,琉璃般的眼珠子被藏在眼帘中,散发着点点星光。此时江勉已吃完,持书从他们身边路过,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卷起优雅又流畅的弧线,卫婵又端正了坐姿,调整自己不太雅观的面部表情。

    江勉虽身着粗布旧衫,却压不住一身的质然天资,她有些自惭形秽。果然自己是这个时代教育失败的贵族物种,始终学不会那与生俱来的气度做派。

    “宣明,月末的时务策考,你可有所准备?”

    一记灵魂发问,让卫婵顿失食欲,声音陡然变尖:“什么!”

    我刚来你就告诉我要月考?

    “宣明,这场考试尤为重要,你若是想进明礼堂,便要在此场时务策考以及年末的总考中脱颖而出,才有机会被夫子看重,被选入明礼堂。”

    原来要根据这场月考和期末考的成绩来重新分班啊!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要是考个全校倒数第一,应该会很丢脸吧!

    “伯元兄!”她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手腕,“你一定要救救我!”

    赶紧帮我划划重点啊!

    接连几晚,陈河清都要赶往甲舍帮卫婵复习,不,准确的来说是预习,辅导将近两个时辰,夜深露重时才返回自己的寝舍。躺在床铺上时也是辗转反侧,唉声叹气。窗边就着月光夜读的江勉也禁不住问道:“伯元,这几日你所烦何事?可是担忧月末的时务策考?”

    陈河清看见持书倚在窗边,如清风朗月般的江勉,眼睛一亮,或许他有办法?

    “我不是烦忧自己,而是……”他顿了一顿,想起李宣明,心中也有些迟疑,明渊是否也与他人想的一样,认为李宣明顽劣无脑、无一是处,而自己也是因为别有所图,才故意接近他?

    江勉把书合上,了然:“可是因为李宣明?”

    “是。”陈河清看见他始终如一的神色,释然,江勉何等皎皎明月般的人物,怎会因为士庶之别而看轻一人呢。而自己也与他相处那么久了,他又怎会因为偏见而看低自己呢?终究还是自己狭隘了。

    “宣明说自己没甚么基础,这四书五经只是略懂一二。”陈河清还只当他谦虚,没料到这一二还真是“一二”。一问三不知,连《论语》也说的含含糊糊,这几日下来,陈河清也算是摸透了他的底子。——他的底子就是没有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