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为梁、雕梁镂刻。

    更有说书先生长年说书评修真界怪谈、要闻。细数古往今来风流人物。

    二楼布局比一楼更加别致,其上置放十余张紫檀木桌,木桌与木桌的间距倒稀松规整。桌上茶水氤氲缭绕,地龙燃烧正旺。温暖如春。

    因天色渐晚,二楼雅座只余一人,着一身深紫长衫,衣料单薄。

    他背靠着楼梯口而坐,举杯自饮自酌。

    楼下说书先生,说至兴头,惊堂木手起,落桌。

    “魔尊季君竹恶是真恶,可这善……却并不是伪善。”

    桃夭回神儿,这下总算听了一耳朵说书先生的评说,侧头看向泰然自若,浑然不受影响的女子,噗嗤笑出声。

    他扯了扯她的衣袖,揶揄道:“老魔,听听,你当年做的都是些个什么荒唐事儿。难为你堂堂一介魔头,如今却被人说成善恶难辨的魔头。魔修这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季君竹警告的睨了眼桃夭凑过来的脸,快步向前与之拉开距离。视线无意瞟向角落处,定在那位手持酒壶畅饮的紫衣男子身上。

    季君竹前行的脚步一顿,她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垂着头,本是漫不经心的脸上出现短暂的裂痕。

    身后桃夭再次揶揄笑出声,笑声和着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一并灌入季君竹的耳中。

    她不由自主的掏了掏耳蜗。

    “诸位想必听说过,修魔者喜怒无偿,手染鲜血,杀人随心,此乃常事。”

    “但季君竹却特立独行,她那双葱白的素手,拨弄过琴弦,抚摸过扇面,手持过书卷,却唯独未曾沾染上过鲜血。”

    大堂中食客大多微醺,催着说书先生起哄道:“先生莫不是说错了,一介魔尊,怎会手不染献血?”

    “呵!”

    二楼那位从始至终埋头饮酒的紫衣男子忽然抬起头,嘲讽低笑。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并无特别。倒是那头根根分明的银丝惹眼了些。

    他身前紫檀木桌上,歪七扭八倒了一桌空酒葫芦。

    他仰头将手中最后一滴酒吞入腹中,声音低哑,冷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只不过是因她晕血!呵!”

    季君竹蹙眉,多看了眼他脚边歪七扭八的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