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位大人”的意思是让他直接屠船,不留活口,刚好他便可以中饱私囊,将这船上的几名修士吞吃入腹。

    那厢何恕之也瞧出了这黑袍人的身份,

    自他的父亲被鸦影害死后,他便对魔族之人深恶痛绝,大骂道:“小小的魔族也敢在这里嚣张!待我师兄捉拿了你,我定要将你剥皮楦草,告慰我爹在天之灵!”

    “师兄?”魔族修士抬了抬眉毛,定睛望向何恕之,又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这小小的船上,竟然有五个修士!正好,将你们一并下酒吃!”

    他喜出望外,生怕这五人中的某一个率先逃跑,成了漏网之鱼,便开了一个大范围的吞噬法术:“魔禁·鲸吞之术!”

    魔族吞噬法术被正道视为禁术,而这鲸吞之术,又是其中较高级的一种,可以笼罩一大片区域。一旦陷入其中,就很难逃脱,仿佛待宰的羔羊,眼睁睁地迎接必然的命运。

    随着那魔族修士施法,一股磅礴的黑色真气从他两掌之间迸射而出,直教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以他为中心,周围一里都淹没在一个黑球里。

    球形结界里的所有人亦气血凝滞,黑色真气显然侵入了他们的经脉,这时,连修为最高的东方白都难以调动真气,遑论施法了。

    周围的一切都在缓慢地朝魔族修士移动,叶采竭尽全力抵抗,却仍不可避免地被拖行而去。她顿时慌了,惶恐地问东方白:“大师兄,怎么办啊?你最厉害了,有没有什么办法?”

    东方白强忍着内心的情绪,努力平静地说道:“此獠修为高深,恐怕不在师尊之下,这招式又阴损的紧,我现在……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叶采听罢,更觉悲凉。她咬紧牙关,徒劳地催动瞳术,即使有柯绍的法术掩盖,眼珠竟亦微微泛蓝,可见她挣扎到了什么地步。

    瞳术对幻术有一定的抵御之力,对吞噬之术却毫无抗性。叶采其实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她觉得自己总该做点什么,难道坐以待毙吗?

    东方白还在尝试调动真气,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就可以用消息符了,如果再多一点,说不定可以用个火球术。“即使死,也不能让它吃得顺趟!”他仿佛是在跟命运较劲。

    何恕之就没有那么多戏份了,虽然方才他叫得最大声,但现下却木愣愣的,基本处于躺着等死的状态。

    事实上,这也是生物的本能,当猎物看到捕食者的喉咙时,大脑就会分泌大量的激素让自己镇定下来。被吃掉的时候,痛苦也会少上那么几分。

    叶采忽而绝望地对东方白大声疾呼:“大师兄,有一句话、我……我一直……”

    她似乎想说什么临终遗言,却被接下来的意外打断了。

    富商的灰鸡,那只并无卵用的灵兽

    ,第一个被吸到了魔族修士身边。就在它的身体即将被黑光湮灭的一刹那,一道护身阵法在灰鸡周遭乍然闪现。

    紧接着东方白听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响,清脆如瓷,又似银瓶乍破。

    大家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就发现魔族修士已然不见踪影,黑色真气亦跟着滔滔涌入了灰鸡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