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应当入了门派,也不愁生计了。”水自寒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间酒楼,二楼以上的雅间都须预定,像他们这样临时起意过来的,便只有在大堂里包一张桌子。

    一群人甫一坐定,东方白便发现,这大堂中靠窗的小桌旁,坐着一名俊雅的白发修士,正是柯绍。而对面与他谈笑风生的,却是一名七八岁的童子,两人谈得兴起,不时举杯对酌。

    东方白心中暗自腹诽:太师伯又在带坏小孩子了。带自己喝花酒还不算,如今竟拐了个更小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劝劝,或者禀报师尊,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一大群衣着考究的青年修士涌了进来,

    他们分别穿着竹青色和绛紫色的道袍,显然是其门与万向神宫两家的弟子。这些人或挂着品相不凡的玉佩,或携带着价值连城的法器,应该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

    “今个这间酒楼今天被本少爷包了!滚,都给老子滚!”万向神宫的一名弟子对着满堂的客人咆哮道。

    其门中被簇拥着的那个人却是柯岱钦,他满面红光,哈哈笑道:“曲兄不必如此客气,咱们要一间雅间凑合下也行,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那曲兄却是万向神宫宫主曲惜璧家的侄儿,今日登高大赛,他败于柯岱钦,心知以此人实力,有很大概率一举夺魁。

    本着万向神宫的墙头草特性,他决定提前巴结。

    这曲公子既有心拉拢,自然一掷千金,摆足了排面,务必要让这柯大少爷吃好喝好,宾至如归,如何能让一群刁民在此碍眼呢?

    他估摸着初霁城此时虽然权贵云集,但都居住在蝶梦渊旁的离馆中,

    每日必有不少的应酬,即使偶有兴致,也是出警入跸的,绝不会微服来这闹市里的酒楼。

    如此说来,此地也不会有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索性都赶了出去,图他个清净。

    那曲公子谄笑着对柯岱钦道:“今个有幸请到了新科状元,这也算是鹿鸣宴嘛,自然要搞得正式一点咯!”

    柯岱钦还欲故作谦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由此可见,只要有诸位文人雅士相陪,就是在野外也是一样,哈哈哈。”

    一个其门的弟子立马附和道:“这状元郎就是不一样,淡泊!”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柯公子果然颇有您叔爷爷当年的风采。”一个万向神宫的弟子吹捧着。

    有机灵者立马想起,柯绍正是六十多年前登高科的状元,应景地接茬道:“您叔爷爷当年惊才绝艳,一举夺魁,您今年也是板上钉钉的魁首。这一门双状元,必然会成为百世的美谈啊!”

    他们兀自在那里商业互吹,老板可坐不住了,赶忙跑过来看看这些砸场子的家伙到底准备干嘛。

    还不等他开口,曲公子丢出一锭金子,那一大块金子划出了一条夸张的抛物线,老板左摇右晃,好不容易接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