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高手就越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东方白道,“布告栏还没更新,不过按照先前的排位,你下一轮的对手很可能是那个叫水自寒的道人——如果他第三轮没输给炼气士,那么就是他了。”

    叶采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对阵道人,她确实没有多少把握。

    正在此时,前方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今日比赛的人仍然有很多,称得上是摩肩接踵,但这些人却不知为何,纷纷闪避,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东方白定睛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邋遢少年朝这边走来,正是与自己合力战河母的那位。

    他并没有比从前看着更脏,大约是中途洗过一次澡。但在这些衣冠楚楚的修士中间,却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很快像避瘟神似的躲开了,嘴里还嚷嚷道:“叫花子,你来错地方了吧?人人都赶着论剑,没谁有功夫打赏你。”

    另一人哂道:“连碗都没拿,真是不专业。”

    邋遢少年却没有理会这些人,他一双眼睛只盯着叶采所在的擂台,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下一场的对手是我。”他对叶采说道,“我就是水自寒。”

    叶采愣了愣:“你那时,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水自寒沉默着,他当然没办法告诉叶采,这个名字是他在报名现场起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他满手鲜血,早已没有了退路,只有在论剑中夺魁,他才有可能获得新生。

    “我必须赢,所以,”水自寒的喉结动了一下,好似有些艰难,“下场比赛,我不会手下留情。”

    叶采却也通透,她知道擂台比武,绝不是让一让就能获胜的。当下也不以为意,笑嘻嘻道:“行啊,谁赢了谁请吃饭!”

    “采儿,你莫要为难人家。”东方白见这少年穿着破旧,担心他没钱,便扯了扯师妹的袖子。

    水自寒却一字一顿道:“一言为定。”说罢,他理也不理东方白与何恕之,转身走了。脚步轻快,似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东方白望了一眼何恕之,奇道:“此人视我们俩为无物,怎么单单对采儿如此特殊?”

    何恕之心中警铃大作,故意高声道:“这人穿成这样,也不知几天没洗澡了,到处都是他的馊味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想与我们采儿搭讪?”

    东方白忙道:“二师弟,不得无礼!”

    可惜为时已晚,那水自寒的背影顿了一顿,片刻后,他加快了脚步,落荒而逃似的走了。

    次日,第四轮比赛,众人再见到水自寒的时候,他已经打扮得焕然一新。

    衣服可能是在成衣铺里刚买的,绸缎质地,不大合身,却也有几分体面。梳洗过的头发扎成高马尾,显得干净利落,连皮肤都被搓得白了几分。